对方这才语调缓慢地嗯了声,起身踩着拖鞋走到门边,按开了屋内的灯,随即停在门边提醒道:“不是想上厕所吗?”
林原野从光亮里回神,放下他的手机,低头找到鞋穿好,抬脚跨过折叠床朝外走去。
上完厕所回来,程燎仍旧等在门边没有动。林原野快步跨入门内走向里面,路过桌子前时,还不忘伸手捞上自己的手机。
等他脱鞋上床躺好,程燎才抬手关掉灯,走回自己的那张床前。折叠床似乎质量不错,几经折腾仍旧完好如初。他重脱鞋躺下来,在旁边林原野翻身的动静里,毫无预兆地开口道:“可以。”
背对他侧躺的林原野面色轻顿,随即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给出的提议。不等他给出回应,又听见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至于你说的小名。”
“她就姓颜,颜色的颜。”程燎用陈述的语气补充。
林原野闻言,又是一愣。
两人谁都没有再出声,就连林原野自己都不曾有印象,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就已经天色大亮。
他从程燎那张床上爬起来,抬头看见程燎坐在沙里接电话。林原野起身朝沙旁走过去,窗外雨还在不停歇地下,耳中除了雨声再无其他杂音。
走近以后,他听见娃娃脸抬高的嗓门,从程燎的老款手机里清晰地传了出来。这周停工的事情已经敲定,有了突如其来的几天假期,娃娃脸打算去镇子上找一份别的短工。
他在电话里询问程燎,放假这几天有什么打算。程燎没有正面给出回答,只话语简短地回了句还不知道。
两人随后又说了几句话,期间也曾提到娃娃脸昨晚送来的礼物。具体细节林原野也没有再听,眼下他心中想的却是,既然娃娃脸要找临时短工,显而易见地说明,工地上开出工资并不高。
虽然程燎并未对娃娃脸提起,自己有要另找短工的想法,但林原野还是拿起手机,编辑了几条短信出去。
做完这些以后,他起身去屋外刷牙洗脸。程燎提前帮他备好了牙刷和杯子,洗漱完毕后回来,对方已经没有在打电话。
林原野便状似无意般问起:“外面还在下雨,你们今天起是不是要停工?”
“是。”程燎回答得不甚在意。
“停几天?”他问。
“至少三天。”程燎说。
“这三天你有其他的安排吗?”他又问。
“暂时没有。”程燎道。
这样的回答正中他下怀,林原野走到沙前停下,垂眼望向他问:“我看这两天酒吧在招临时的乐队鼓手,好像是原鼓手有事请假回老家,镇子上会打架子鼓的人本来就难找,你要不要去试试?”
坐在沙上的男人闻言抬眸,对上他投来的目光答:“可以。”
约好下午带他去见酒吧老板,林原野换上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回家。临走以前,他在程燎家的沙上,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那枚碎钻耳钉。
它就好好地被嵌在,昨晚林原野尚未来得及掰开的坐垫缝隙里。
他拿起那枚耳钉看了看,心中虽然略有疑惑,但鉴于这枚耳钉已经完成自己临时赋予它的使命,林原野也就没有再去追究,这中间的曲折过程与细节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林原野带他去酒吧里见了老板。对方就是每晚都待在酒吧的年轻调酒师,见识过那晚程燎打架子鼓的场面,似乎真的面临鼓手不在的棘手情况,没有再提出要走任何面试流程,他就这样录用了程燎。
工作时间从今晚开始,薪水丰厚且是日结。双方很快就此达成一致,程燎留在酒吧里,与乐队的其他成员进行临时的默契磨合。
林原野离开酒吧回家,当晚在酒吧开门对外营业时,又以客人的身份去了酒吧里。只是未曾让他料到的是,人鼓手上任的第一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酒吧里沾上了桃花。
第18章报答
晚上再去酒吧里时,乐队已经开始上台表演。没有打扰程燎工作,林原野在吧台旁挑了个视角好的位置,坐下来看男人打架子鼓。
调酒师兼酒吧老板从吧台后倾身靠过来,半是调侃半是满意地开口:“今晚酒吧的生意不错。”
林原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原来的鼓手呢?”
“暂时给他放了几天假。”老板说。
林原野轻轻唔了一声,“这几天别让他来酒吧,程燎认识他。”
老板点点头,神色了然地回答:“我会跟他说的。”
林原野便不再接话,重将目光投向舞台上打鼓的程燎。乐队表演的是近日来火遍大街小巷的流行歌曲,这歌还未唱完,表演就被卡座区的客人直接叫停了。
今晚负责卡座区域的服务生,收下叫停客人给的小费,小跑上去与乐队的主场协商。老板在吧台后看得奇怪,招来其他暂时空闲的服务生,跑去舞台那边打听情况。
对方很快就从舞台旁返回来,将突事件的具体情况如实告知。
卡座区里有位年轻的女性客人,提出来想看鼓手在舞台中央打架子鼓,希望主唱能暂时给鼓手让出中间的位置来。
这无疑是有些不礼貌的要求,只是酒吧这样的服务场所,向来都是以客人的需求为最大。加之对方也已经明确做出承诺,假如乐队能满足她的要求,她会再单独给整个乐队一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