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抽烟就不要抽。”男人叮嘱道。
被对方看破假象,林原野也丝毫不觉得尴尬,语气坦然地解释:“我的确不会,但有些场合需要我会——”
“我这里不需要。”程燎打断他的话,指尖捏住嘴里那根香烟,按灭以后也丢进了垃圾桶里,“走吧。”
眼见他径直迈步走入前夜色中,林原野神情意外地追上去道:“你还没有抽完。”
“不用抽完。”程燎闻声顿住脚步,“只是用来遮盖身上的香水味而已。”
林原野若有所思的望向他,虽然偶尔会见到程燎抽烟,但男人的烟瘾似乎并不大。想起打火机还被自己握在手中,他朝对方摊开掌心问:“打火机还要吗?”
程燎朝他手心内扫了一眼,“丢掉吧。”
林原野转头去找路边的垃圾桶,心中想的却是,刚才两人嘴对嘴点烟的事,程燎全程都未追问过缘由,也未流露出过半分排斥意外的神色来。
“你经常和别人这样点烟?”他收回四处搜寻的目光问。
“偶尔。”在他的注视里顿了顿,程燎低声回答,“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会。”
林原野轻眯眼眸思考两秒,暂时选择了相信他的话。
与对方在岔路口分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以后,林原野给酒吧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亦没能预料到,乐队主唱与吉他手今晚收了小费,临时叫鼓手出来吃夜宵的突状况。
但好在程燎并未看见鼓手,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是老板开了句玩笑,既然鼓手这样受欢迎,不如从明天起,就调他去酒吧的安保人员。
林原野闻言,也只是不予置评地笑了笑,没有要将玩笑话当真的打算。
摸清楚他在这件事上的态度,老板也就识地没有再提。毕竟在小镇上经营一家酒吧,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假如没有林原野在财政上的大额资助,他当初也没这么多钱拿来开酒吧。
虽然不清楚林原野是什么来路,但总归也是投资自己开酒吧的股东,他自然是要好好供着的。
到了第二天,程燎在酒吧里兼职乐队鼓手的事,工地上好些人也都听说了。娃娃脸白天在镇子上打短工,忙里偷闲的时候联系林原野,约他晚上去酒吧看程燎打架子鼓。
林原野答应了下来。
他没有去找程燎,而是待在家里看杨锦年来的资料。酒吧里打听到的余微微身份果然不假,从中学时期开始,对方就一直在外留学,也是最近才从国外回来。
不过让林原野歪打误撞说中的是,余微微果真还有个弟弟,外貌与学历同样不比姐姐逊色。林原野对余微微的弟弟没有兴,真正让他感兴的,反而是杨锦年对那位弟弟出乎寻常的关注度。
“你大学是在国内读的,怎么还会认识她弟弟?”对方在视频中盯着他问。
“我不认识她弟弟。”林原野翻着平板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你既然不认识她弟弟,又怎么会知道她还有个弟弟?”杨锦年锲而不舍地追问。
林原野语塞片刻,心不在焉地敷衍他道:“我认不认识他弟弟,跟你有什么关系?与其关心素不相识的余微微弟弟,不如多去关心一下,你那位大学同学兼老板什么时候回国。”
杨锦年闻言,神色踟蹰不定地开口道:“公司在国外也有业务板块,他应该暂时还不会回来。”
他当初也是在国外留学,才逐渐和对方熟悉起来的。大学毕业以后,杨锦年就回国了。对方因为家中的一点问题,长期留在国外未回。
杨锦年大学起就跟着对方创业,毕业回国以后,公司在国内的业务展,自然而然也就全都落在他身上。
对于他们这类家庭背景的人来说,大学出国镀金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从小到大留在国内上学的林原野,在他们的圈子里实属相当少见。
林原野不出国上学,成绩不好是一回事,不习惯国外的饮食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家里人从小到大也都对他较为纵容,自然凡事都要优先考虑他本人的意愿。
就连这次将程斐打进医院里的事故,林原野被他爸爸丢来乡下住一年,明面上是为让他多尝点苦日子,好好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实则是担心程斐利用程家的权势进行报复,暂时让林原野离开避一避风头。
程斐这样的富家纨绔,虽然动不了林家分毫利益,但仗着自己名字里的程姓,私下里找人在林原野的吃穿住行上动手脚,还是轻而易举能够做到的。
因而林原野虽然待在这破旧镇子上,林家却从未禁过他银行卡里的任何花销。奈何他身处这样的小地方,就算是有心花钱买高兴,也实在是花不出去。
想到自己手边干不完的活,杨锦年半点也不敢耽搁地挂掉视频,继续埋头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
这天晚上,林原野提早了去酒吧的时间。程燎却还没上台表演,与到得比他还要早的娃娃脸,站在酒吧门外的路灯下说话。
远远就瞧见他走过来,娃娃脸热情地朝他挥手问好。林原野走近以后,先回以他淡淡的笑容,随即才看向程燎问:“表演时间还没到吗?”
“到了。”程燎语气平淡地解释,“主唱有事,要晚到半个小时。”
林原野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还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