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英脚步一顿,眨眨眼:“抱歉……”
“哇!”
少年哀嚎,“我的试卷,告诉约翰他也不会信,他会认为我是故意的,完了完了,这下子别说我喜欢的八音盒,肯定会被罚做一千道题目,那白痴除了让多练习,多做题,什么都不会啊啊!”
前面正谈话的两个男人齐齐转头,就见小少年皱着脸,欲哭无泪,不禁一笑。
“还笑!”
小少年气鼓鼓地咬牙,眼睛通红。
杨玉英莞尔,弯下腰从桌上捡了宣纸,拿起毛,理了理头,横平竖直地画起方格,画完了又极流畅地在里面填上阿拉伯数字。
“哎?”
小少年叫了声,仔细一看却眨眨眼,半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约翰给我留的题目?这题你做过?”
杨玉英摇摇头,写好了递过去笑道:“刚才看了一眼,很复杂的洛书图,小少爷这么点的年纪便能做,真了不起。”
小少年的耳朵根登时一红:“咳咳。”
当他愿意做的似的!
还不都是被逼无奈,要不是为了不受罚,为了不让他亲爹,亲祖父削死,他有那闲工夫?
前面坐着的两个男人饶有兴地看着杨玉英,年轻的顺人笑道:“小姐精通数学?”
杨玉英弯着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写,平平淡淡地道:“唯手熟尔。昔年家父在时,时常与小女以此游戏。”
(她家元帅的确喜欢跟她玩幻方。)
这姑娘打扮寻常,这句话说出口,却是自有一股气势。
话音落下,杨玉英又一笑,眉眼温柔,轻轻把图纸推到少年面前:“这里几个数都填错了。”
小少年一愣。
那几个数是他昨天晚上熬了一宿才填上的,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可总比一个字不写好。
杨玉英放下,拢了拢衣袖,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我很抱歉,嗯,请问,需要我写一份答案做赔礼吗?”
少年愕然:“你看得懂?会做?”
杨玉英略一颔,似没觉得能做出个幻方题目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小少年有点不敢相信,但他显然的确有点着急,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凑过来低声道:“姐姐,你要是真能写一份给我,我保证不让你吃亏。”
杨玉英失笑,很干脆地把琵琶搁在一旁,坐下来执开始写。
她写得极流利,偶尔停下在纸上验算几,大部分时候都是心算,小少年有点跟不上度,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就捧着脸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