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是这只美毛了的猫,枪杀了你的妻儿?”
现在民警们已经看清,地上并没有任何血迹,话语中也带上了狐疑。
谢顶男人被这怀疑的语气气炸了,他的妻儿刚刚被杀,怪物就在这里,这群警察居然到现在都不开枪,还在问东问西!
“你们这群警察是猪吗?那儿放着一把枪!枪杀了我妻儿的枪!!!你们……”
为的警察上前一步,从那烫毛小白猫肚子下面拿出了那把枪,面无表情地朝天扣动了扳机。
枪口小灯泡闪烁起欢腾的红蓝光,幼稚的电子音效在屋中回荡:biubiu!biu!
几位警察:“???”
特调处手枪本来就是用特殊材料制成,质地比较像树脂,比金属要轻很多,刚才的民警就是看出了这不是真枪,才有此动作。
这塑料枪加上特调处设置的伪装音,让竹宁的枪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幼儿玩具,还很廉价的那种。
在看谢顶男子口中枪杀两人的怪物,这只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雪白绒球,睡得十分香甜,甚至打起了轻轻的小呼噜:
“咻~~”
几位民警:“……”
这分明是个中年男人精神有些问题,平日里与家人多有摩擦,还对女儿养的小猫厌恶非常,今天在家喝了酒后,不仅家暴打晕了妻儿,还把闺女养的小猫幻想成了怪物,甚至醉醺醺地拨打11o大闹一通,辱骂警察!
这种恶劣行径已经触及了法律的底线!
正当几位警察要把这仍旧大喊大嚷的谢顶男子拷走,并为两位可怜的家暴受害者拨打12o的时候,蹲下来查看的小警察突然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他们……他们已经死、死了!早就死了!”
方才谢顶男子被吓得屁滚尿流,民警们对这屋中的味道也没多想,现在却猛然觉,整间房子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尸臭气,而地上的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上,早已显露出了腐败的痕迹。
屋中两个鬼魂还没明白自己的状态。
“我们没死,是那怪物把我们杀了!!!”
中年女鬼在厨房中指着民警的鼻子破口大骂,小鬼魂在地上撒泼打滚,可惜的是,没人能听得见。
两位民警扑上去控制了处于癫狂中的谢顶男子,另外两位民警蹲下来脸色煞白地查验了片刻,一人抬头说道:“至少死亡了一个月以上,两具尸体无枪击痕迹,均存在多处擦伤及骨折。”
这下所有警察看向谢顶男子的眼神都不对了,什么人能和死去的妻儿共处一室一个月之久?什么绒球怪物、枪杀……很可能是他谋杀了妻儿后,精神崩溃幻想出了这些毫无边际的东西!
“不不!他们是刚死的,怎么可能死了一个月了!”谢顶男子疯狂大喊道,但想起这一个月间妻儿的种种异常,丝巾下的青黑色斑点,谢顶男子眼中的愤怒逐渐变成了恐惧:“有鬼,警察同志这里有鬼啊!”
为的警察目光冷峻:“带走!”
直到后半夜,匆匆坐长途车赶来的章昱谨一行人才去派出所,向有关方面给出了权威且合理的解释,但谢顶男子自从知道自己和一具尸体生活了一个多月后,精神便有些不正常,需要到特定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幸好,走尸案的证人不止他一个,特调处的几人来到冯小娟家里的时候,那墙上的女鬼和地上的小鬼仍旧在破口大骂、撒泼打滚……
本来就并不浓郁的阴气,随着大小两鬼的折腾不断散逸,现在就剩下一层淡青色的虚影。就连看不见鬼的熊成,听到许薇的描述之后都惊住了:
“我进民调局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差点把自己魂魄作没了的鬼!”
冯小娟的生父也已经赶回了家,他是个老实巴交的矮个子男人,之前被冯小娟的妈妈嫌弃,又骂又打赶出了家门,现在得知前妻去世后,马不停蹄赶回来陪伴女儿。
他听到亲生女儿的遭遇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一个劲笨拙道歉,要不是他当时太过软弱,闺女也不会被欺负成这样。
而冯小娟的精神则要好得多,她已经用被褥给熟睡的小绒球做了个小窝,现在正找出家中最漂亮的搪瓷碗,想要给小绒球当食盆,里面倒满了各式各样的饼干、软糖和牛肉干。
当她看到传说中的特殊部门真的来人之后,甚至有点小失望,恋恋不舍地看着特调处几人抱走了小绒球。
章昱谨几人几乎是连轴转了二十多小时,又加班加点带着立了大功的绒球同事,和唯二的两个鬼魂证人坐上了开往湘西的长途车。
竹宁由于吃得太撑,这一觉便睡了好久好久,等到它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瞬间就被周围的景物吓到了。
角落中未收起的花圈,惨白的白炽灯,半开的存尸柜,散着寒气的中年男人的尸体……这里是停尸房。
小绒球吓得唧的一声从桌上掉了下去。
“哎哟的我小祖宗,我就一分钟没抱你,你咋就掉下去了!”熊成惊呼道,想伸手去抱小绒球,而后被许薇抢了先。
许薇飞快地抱起了吓坏了的小家伙,轻声安慰了半天,才转头责怪地瞪了一眼熊成:“小竹还是个孩子呢,之前先是被弄丢了,而后又和两具走尸打了一场,你还不好好照顾他!”
“你来照顾小竹,我来再看看司机师傅。”熊成不敢和许薇争抢,灰溜溜绕到了男尸的旁边,看着冰柜里脑袋塌了一半的中年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