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男人一把夺过匕,一脚狠狠踹在了少年的心口处。
少年张着嘴,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恨意与恐惧。
两个龟公这才回过神来,惊慌的看向男人血流不止的手臂。
“公子,你的手……”
男人的脸上尽是阴霾,他踹了一脚地上的气若游丝的少年,一字一字道:“绑到刑架上上刑,然后拖出去喂狼。”
月色从铁窗映进来,宛若交错的银线。
…………
沐云翻入内墙,他单膝跪地对着地面翻看了半晌,随后捡起一土块轻嗅。
微腥的泥土上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是食蛊虫留下的痕迹。
沐云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小瓶,打开瓶口,里面飞出一个荧光色小虫,小虫在接近地面三寸处盘旋良久,随后朝着沐春南面飞去,它飞至一口枯井旁,随即拍着翅膀绕着枯井打转,沐云向井底望去,月光下依稀看到井底的黑泥上隐约泛起的莹莹绿光。
食蛊虫死后,尸体呈莹绿色。
沐云上前收起小虫,对身后的楚怀珝道:“二爷,线索断了。”
楚怀珝抬眼环顾四周,这口枯井坐落于沐春的南边的偏院中,偏院以左是一座简单的小楼,稀稀落落只有几个小倌进出,想来是接不到客的少年休息之所;枯井以右是一个小走廊,不知通向何处。
正当楚怀珝思索之际,一名紫衣人从小楼的一个房间走出,正是6瓯。只见他脚步匆忙,神色严肃,眉宇间尽是煞气,很是奇怪。
“我们分头行动,我去小楼内看看,你去走廊后查查有什么的线索。”
话音刚落,楚怀珝就飞至屋顶,直奔小楼而去。
“那二爷我们……”
沐云话还没说完,眼前哪里还有楚怀珝的影子。
“……在哪里汇合啊。”
沐云撇了撇嘴,心道四爷的任书一到我就立刻回京城,绝对绝对不要再跟着这么一个主子了。
………………
楚怀珝行至小楼内,走到一楼最靠里的一个房间,左右环顾无人后,打开房门闪身进去。
关上房门,楚怀珝轻步走至书柜前,书柜的底角边缘磨损严重,很明显经常被人移动。书柜上的物件繁多,各类古董不胜其数,其中二层的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幅墨梅图,只不过挂的有些歪,似是被人移动过。
这幅画的痕迹太过显眼,楚怀珝生怕中了什么陷阱,反复确认后才敢取下它。果不其然,画的背后便是移动书柜的机关,楚怀珝轻轻一按,耳边传来隐隐的机括声,书架背后开了一扇小门,门后是一排台阶,正通向一个地窖。
楚怀珝从怀里拿出火折子,顺着台阶慢慢摸下去。
地窖倒也不大,在左上方开着一个铁窗,铁窗下的墙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刑具,让人看了不禁遍体身寒。远处得刑架上似乎还有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的被绑在刑架上。
刑架上的人正是厢黄。
只见的他低着头被吊在铁链上,脖子下是铁鞭挥出的伤痕,脚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银针,全身没有一块好肉,脖子上的鲜血还在顺着小臂往下流,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依稀可闻。
楚怀珝上前走了几步,伸手在厢黄鼻子下探了探,确实没了气息。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道这才不到一天,一个眼角含笑的少年就成了这般模样。
好一个沐春,好一个6瓯。
私通知府,滥用私刑,害人性命,养蛊为患。
光是这几条,就足以诛他6瓯三族了。
地窖的一旁还有一间内室,内室无光,也并不宽敞。楚怀珝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刚进内室,台阶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楚怀珝一怔,随即立刻闪身进入内室,地窖内室无窗,只有一张床,床后布满罗帷,倒也可藏人。
想到这,楚怀珝快步朝罗帷后走去,却不想那罗帷还有一人。
红衣艳艳,面若桃花。
正是顾檀。
“嘘,别出声。”
顾檀一把把楚怀珝压在墙上,侧着脸去听屋外的动静,楚怀珝惊讶了一瞬,随后任由他压着,也不做声,眼睛自顾檀柔美的侧脸扫过。
耳若联璧,睫似蒲扇,下巴微微抬起隐约可见喉结,衣襟敞开自颈线延至胸前,再往下便是那碍眼的红袍。
“咳……这位……”他轻咳一声,“这位顾公子……”
“恩?”顾檀闻言回过头,嘴唇正巧擦在他的唇上,两人视线相对,呼吸交叠在一起,楚怀珝现身上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轻笑道:“如何?”
顾檀闻言,放松了身子,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唇,趴在他耳旁轻声道:“尚可。”
屋外的脚步声进了,楚怀珝感觉身上的人屏住了呼吸,隐约听见心脏的跳动声。
“这要怎么处理啊。”屋外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扔出去吧,公子不都说要喂狼么?”另一个声音道。
“随便找地埋了吧,再说这云州城内哪里会有狼?不过是公子的气话。”
悉悉索索的铁链声响起,两个龟公解开厢黄手上的铁链,把他的尸体从刑架上取下,装到麻袋里后又匆匆里离去了。
确定外面的人已经离开,顾檀眸色一凛,抬起手臂正要动作,却突然被楚怀珝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