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棋子,抬眼看向宋明,“我是何意,问你那师妹便知了。”
陈落莹心下一惊,声音微颤道:“问我什么?你这人怎么带个面具就敢随意乱说话呢?”说罢拉了拉宋明的衣袖,惶急道:“这不问行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师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话音刚落,一枚白棋突得飞来,直击陈落莹右手手腕,陈落莹吃痛,右手一松,一枚冰蓝色的寒玉自手心掉落,宋明眼疾手快接下寒玉,心底满是怒火。
顾檀见状略一挑眉,他打开手上黑匣,匣内果然空无一物。
宋明知道自家师妹从小骄纵,在凌云派也是仗着有掌门师祖撑腰,到处惹是生非,恣意妄为。本想此次带她出门可以让她多见见世面,哪成想她出手伤人在先,偷藏寒玉在后,如今被人家揭了底,凌云派的面子怕是要丢光了。
想到着,宋明当下跨出一步将陈落莹揪起,大步走向顾檀,他拼命压抑着心头怒火,沉声道:“道歉!”
陈落莹第一次见宋明这么大的火,一时有些无措,她呆呆的看着宋明,竟是连哭都忘了。
见她不语,宋明又重复了一遍:“向这位兄台道歉!”
陈落莹这才反应过来,她咬着唇捂着受伤的手臂,泪珠拼命向外涌。
宋明见状心里一软,他放开陈落莹,对顾檀道了句“对不住”。他将寒玉递给顾檀,语气十分诚恳:“我这师妹糊涂透顶,真是……哎,是在下教妹无方,让各位看笑话了。”
楚怀珝随意瞥了眼那方润玉,一尺距离远都能隐约感到那玉周围流淌的寒气。
待宋明与陈落莹离开,楚怀珝合了折扇敲敲手心,无奈道:“我这才离开没多久的功夫,你倒是都与人斗上技了。”
顾檀收起黑匣,斜他一眼道:“二爷上楼后直奔那位小姑娘而去,顾檀不好打扰二爷,无聊之际,自然只能来这暗区转转了。”
顾檀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尤其姑娘两字咬得极重,眉目间似嗔似哀,像极了抱怨丈夫晚归的小媳妇。
方才停下来看热闹的人群尚未散去,旁人不知顾檀性格本就如此,听了这话纷纷看向一旁的楚怀珝,神色多是责备。
楚怀珝倒是不介意周围眼光,他轻笑一声,赔罪道:“到是楚某考虑不周了。”
两人打一阵,顾檀登时想起刚刚那位掷棋为器的黑衣人,他抬头向百晓望去,却现百晓也在看他们。
两人视线相交,顾檀微微一笑:“方才多谢公子出手。”
百晓摇了摇头,道:“就算我不出手,楚二爷也一定会出手。”
楚怀珝闻言微讶:“你认得我?”
百晓指了指他腰间的月白剑,道:“六千两白银就这么随意挂在腰上,如此阔绰之人,除了楚怀珝楚二爷,怕是全天盛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方才与百晓对弈的男人也搭腔道:“月白剑,六千两,阔绰。”
男人声音嘶哑非常,刚一开口,顾檀便马上认出了他:“你是甲字壹号的客人?”
男人没有回答,他望了望顾檀又看了看百晓,随即低下头拨弄棋子去了。楚怀珝对着男人打量了一番,现这个男人相貌十分普通,只是他皮肤十分粗糙,面上暗黄无光,嘴唇惨白干涸,像极了病入膏肓之人。
“甲字壹号的确是我们,”百晓无奈道:“在下百晓,这位是我的亲信阿柘。阿柘性格向来如此,公子不要介意。”
楚怀珝闻言收回目光,了然道:“原来是百晓主,失敬了。”
传闻天盛江湖,其中有名的,当属两家三派:
南郡凤家,人称‘有凤来仪,九天之音’,其门下均为女性,堡主凤翎,善音律,一手催命幻音信手拈来;
通州6家,人称‘金玉满堂6陶朱’,鸿泰钱庄庄主6天翰,振穷恤贫,曾散尽千金济天下,终传成一段佳话;
剩下的三派,一为情报组织百晓,自称‘百事皆知,无所不晓’。二为暗杀组织三更殿,有‘三更鬼门开,千里不留行’之说,三为陈凌云所创凌云派,人称‘侠肝义胆,千霄凌云’。三派中,百晓与三更殿均位于北郡,凌云派则位于蜀中,距两者甚远。
原本三派以三更殿为、凌云派次之。百晓排末位,主要是为三更殿的‘勾魂使’提供情报,后来不知为何两家断了合作,三更殿成立了的情报机构,名为‘引魂’,而百晓此时也做起了自己的生意。专门为各路江湖人士提供不同的情报消息。
近几年来,百晓风头愈来愈足,更是力压三更殿与凌云派,硬生生挤到了第一的位置。如今,百晓以是天盛朝最大的情报组织,这也难怪整个不问行都称那把剑为‘落雪’时,他能清楚的喊出月白这个名字。
顾檀也微微欠身:“在下顾檀,云州城的普通琴师。”
百晓闻言目光扫过顾檀手指,笑道:“顾公子谦虚了,公子琴技绝,可算不得普通。”
阿柘跟着点头:“不,普通。”
楚怀珝自腰间解下月白剑置于桌上,对百晓道:“主见多识广,自是知道这把剑的身世由来,如此仍是愿意出五千两白银拍得这把剑,难不成与这把剑有什么渊源?”
“有人想出价五千拍得这把剑,”百晓伸手抚上剑身道:“我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