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拇指顺着红色捻开,其中略微带着些磨砂的质感,放在鼻下轻嗅,一股淡淡的苦涩弥漫在鼻尖。
“丹砂?”
夜已渐沉,方才还亮着灯火的小屋最终归于黑暗。
山上的采矿声扔在继续,偶尔凿声声音大了些,便惊动了村里的土狗,引得一阵狂吠。
楚怀珝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的尽是那个站在树上射破魂针的人。
那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们的?若只是遇见胡青之后,会不会太巧合了些?
且不说两人碰到胡青纯属意外,就是邀请他用餐并定下酒楼,都是临时决定的。
除非那人一开始便一直盯着他们。
树上的身影逐渐与脑海中的铁臂人重合,楚怀珝目光闪动,不禁猜测道:他们会不会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想法一涌出,楚怀珝坐起身来,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突然飞身掠了出去。
夜色中隐约传来一阵风声,顾檀睁眼看了看身边空着的床榻,随即翻了个身,复又慢慢闭上了眼。
楚怀珝绕着刘家村巡视了一圈,他的度很快,此时如果真的有人在他身后跟着,必然可以通过风声来判断那人的方位。
遗憾的是,耳旁除了矿石开凿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楚怀珝最终于刘实屋顶上停下,抬头望望不远处的矿山,叹息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就在楚怀珝思索时,身后突然一阵厉风袭来。他微微一愣,随即转身以扇骨挡下长剑。那人见一击不中,反手抽回长剑,随后又是一个劈刺,直接带起了一阵疾风。
楚怀珝眼眸一闪,侧身避开他的攻击,手指翻转间将扇柄对着那人腕部一敲,长剑应声而落。
那人没了武器,直接翻手为掌,未言一句便向着楚怀珝肩上打出。楚怀珝见状飞身向后跃出几丈,整个人停在屋檐边。
那人这次没在逼近,他静静的站在月光下,歪头看着楚怀珝,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楚怀珝打量了他半晌,接着将墨扇放于胸前轻摇,无奈道:“你这是……”
此话未落,那人已经飞身将长剑捡起,只听他轻笑一声,手中长剑刺出,剑尖直直刺向楚怀珝的喉咙。
楚怀珝叹了口气,他伸出两指夹住剑尖,那剑身随着他动作弯成一个不规则的弧形。那人见状再次松手弃剑,他两指重并至一起,竟是想趁机点上楚怀珝肩上大穴。
楚怀珝本就站在檐边,这一下已是无处可退,无奈只得伸手拉上那人手臂,翻身与他一起落至地面。
哪成想那人突然甩出一条绸带,那绸带缠上楚怀珝手中长剑,剑锋却是朝自己刺去。
楚怀珝见状眼眸一沉,他正要斩断那些绸带,却听得耳畔一阵风声,只见两颗袖箭突然从右边飞来,只击那柄长剑。
顾檀神色一动,再次甩出袖间绸带,绸带顺着袖箭方向飞去,一下便缠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他顺着绸带用力一荡,翻身便跃上枝头。
那黑影见树上落了人,连忙飞向下跃去。顾檀嗤笑一声,立刻收回系在树上的绸带,反手又向黑影脚腕缠去。黑影被绸带制住,一时难以脱身,楚怀珝趁机追上他的脚步,抬扇便向他的左肩击去。
黑影见状立刻伸手挡下墨扇,月光映在他那双漆黑的铁臂上,三分寒意七分诡谲。
果然是他!
楚怀珝现下也顾不得去思考别的,他收起墨扇刚要闪身来到铁臂人面前,却见那人突然收了势。他动了动肩头,忽然猛地一跺脚,周身立刻扬起一阵强大的气流,楚怀珝被震退半步,顾檀缠在他脚上绸带也应声裂开。
脚下没了束缚,铁臂人立刻向东南方向跃去。楚怀珝一心想看看这人的真面目,也是丝毫没有犹豫,飞身便朝着东南追去。
顾檀将面上黑布摘下,他蹙眉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陈杂。
那个铁臂人,原来真的是冲着他来的。
眼前景色飞快掠过,楚怀珝紧紧的跟在黑影身后,半点不敢分心。不知是不是错觉,楚怀珝现这个铁臂人在震开绸带之后,度似乎慢了很多。
又掠过一座小山,楚怀珝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突然察觉这人竟是越过了城郊,一路向通州城内飞去。
耳边传来清晰的打更声,眼看已是入了城内,身前的黑影仍在狂奔,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到底要去哪?
通州城上空掠过两个影子,他们一路从西北飞至东南,最终隐入一片废墟中。
为的黑影突然加快了度,楚怀珝心底一动,正想提气跟上,眼前却突然弥漫起一阵白雾。
楚怀珝见状立刻闭住呼吸,他不知道这雾是什么,此刻更是不敢贸然吸入。
白茫茫的雾气阻断了视野,铁臂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正前方。楚怀珝飞身落至地面,先是凝眸看了那雾气一会儿,随后缓步慢慢向深处走去。
值得庆幸的是,这地方雾气虽然重,道路却只有一条。楚怀珝沿着那条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七拐八拐后终于来到了一片空地上。那片空地十分开阔,边角里被人堆满了石头,这些石头约莫一人高,摆放的十分零散,像是随意丢在这里一般。
楚怀珝一开始也没有在意它们,等他顺着那些石头走了半天却现自己依旧在原地打转之后,这才不得不重打量这里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