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面露慌张,不可思议地问:“什么?截肢!”
“进了手术室才能确定。”沈宴辞朝她微一颔,领着几个护士和助手进了更衣室。
手术台上,护士在沈宴辞的指示下,用生理盐水冲洗掉小女孩双腿的血渍,她的脚面一根洇着血色的骨头刺破皮肉钻了出来。
纵使见过无数手术场面的护士,看到这等惨状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沈宴辞回身道:“骨质局部坏死,需要截肢。开始手术。”
“等一下,沈医生!”小张从外走了进来,说:“家属还没有签字。”
沈宴辞眉头微耸,问:“人不就在手术室门口,怎么还没签?”
小张:“我去取协议书,回来的时候阿芳说病人的母亲和她说去趟洗手间,就没再回来。刚才几个同事去洗手间找人,都没找到。”
有人忍不住低骂了句:“我去,这什么家长,拿孩子的命不当命吗?”
小张着急地说:“现在怎么办?”
小姑娘的情况不容乐观,软组织和骨质损伤极其严重,血压根止不住,每一秒的时间都是在浪费生命。
沈宴辞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先上血袋。”
同在手术室的护士长陈姐恰时开口:“多叫几个人再去找找,说不定家属没找到洗手间,去别的楼层了呢。”
小张应声,跑了出去。
沈宴辞被口罩和手术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双眼睛隐在眼镜后,泛着沉郁的微光。
他握紧了手术刀,轻轻地点了下头。
大家都屏息凝神,等着那纸救人命的协议书,手术室里安静地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且虚弱的声音响起:“医生,救。。。救救我。”
沈宴辞和陈姐对视一眼,快步往前走了两步。
躺在手术台上已经全身麻醉了的小姑娘,竟然醒了过来。
她艰难地睁开眼,眼睛却空洞无光,尚且能动弹的手指轻轻勾了下他的衣角。
“我。。。不想死。”
她比沈宴欢才小一岁,身形却比她要矮上许多,瘦弱得可怜。身上那件沾满血迹的棉袄是纤维棉的,套在她身上大了一圈。
沈宴辞不由心头一动,说:“你不会死。”
小姑娘这才肯闭上眼,沉沉睡去。
小护士惊讶地问:“麻醉药效是还没有起吗?她怎么会醒?”
护士长淡淡道:“求生,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