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命颤抖着声喊道:“是紫云台!是宸钟响了!帝君回来了!”
帝君……紫云台的帝君,除了紫宸还能有谁?
华子虚失魂落魄看着眼前这一幕,脚步跌列着,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左护使。”莫岚扶住他。
“不可能!”他猛地甩开莫岚的手,癫狂道:“本座费尽心思才走到了这一步,本座要屠尽天族之人,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可能是紫宸?临渊怎么可能是紫宸呢!”
“为什么……紫宸你为什么要和本座过不去……当年是你设计带走了厉尘,如今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左护使!”莫岚眼看着华子虚又呕出一口血来,皱眉喝道:“六部族人听令,撤回九幽!”
魔族将士得了令,便停下了手中动作,开始护着华子虚等人向后退去。
南天门前,李将军问道:“天帝陛下,是否要留下他们?”
“不必了。”天帝沉着眉眼看向脚下万里云海,若有所思道,“眼下魔族群龙无,翻不起什么大浪。”
***
小鱼儿在钟阙宫中缓缓醒来,甫一动了动指头,一旁便有人开口唤道:“你醒了?”
“嗯。”她皱了皱眉,张开嘴应了声,才觉声音沙哑无比。
她想起来了,她在南天门刺了临渊一剑,然后……他就从云端坠了下去。
临渊……临渊他死了吗?
她惊慌失措地攥住前来看她的人影的衣袍,颤声问道:“临渊呢?他、他怎么样了?”
来人一袭红衣,面容俊美,正是九凤仙山的大皇子锦昭。
见她问起,锦昭顿了下,勾起唇温声道:“放心,临渊他没事。他、他……”几次踌躇后,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你先休息休息吧。”
“锦昭。”他是叫锦昭对吧,小鱼儿拉着他的袖子惊疑不定道,“真的吗,他没事?”
锦昭愣了下,再次听到她这么叫唤他恍如隔世般。
“他没事,我不会骗你。”
“那就好。”她垂下眸,喃喃道,“我不是有意的……那一剑一定刺得很深吧,他……是不是恨死我了。”
锦昭心疼地看着她,柔声宽慰:“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等身子好点了我带你去见他。”
……
紫云台上,碧树繁花,一片净世之地。
白瓷玉盏飘起淡淡青烟,紫袍之人倚在树下淡淡瞥了眼四周,勾唇道:“出来吧。”
不过须臾,紫云台上凭空出现了一人。
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紫袍之人,沉默良久,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师兄。”顿了下,他又道,“又或者我该唤你帝君?”
紫宸看着风夕,轻笑了下,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这几日,九重天的人都快将紫云台的门槛踏烂了。”紫宸眼底露出一丝调侃之色。
风夕倒是有听闻,自从得知紫宸帝君神元归来之后,紫云台可是门庭若市,就连天帝也屈尊降贵的走了两遭。
不过听说帝君不胜其烦,在紫云台上设下了结界,声称自己刚回来,神魂俱疲,不便见客,推了这些前来参拜的众仙。
眼下他能顺利进了紫云台,想来是紫宸有意为之。
风夕看着紫宸,有些感慨道:“想不到师兄竟然就是帝君紫宸。”他到现在都觉得这几天的变故像是一场梦一般。流云听说了这事,二话不说直接化了原身,满婆华山的上蹿下跳释放自己内心的震惊和激动。
“多亏了师父。”紫宸淡淡笑了下,“当年我渡劫无果,命劫将至,是他将我灵元收拢,又将魂魄集聚,一半重塑肉身、一半封于炽魄中。这千万年来,他一直都在护我周全,以至于他也等来了自己的命劫。”昔年他对弥迦不过是举手之恩,而弥迦这千万年来回报他的已是偿还不起的恩情了,所以弥迦当得起他的一声‘师父’。
“想来如今师兄的修行已在无上之境了吧。”风夕举起面前的玉盏示意道,“这要恭喜师兄了。”
紫宸举起杯,慵懒一笑,仰头饮尽,随后又听风夕问道:“师兄,既然你是以帝君身份回来,那是不是不会在回魔界了?”
他扬了下眉,低笑道:“即便我愿意回去,你猜猜魔族敢留我吗?”不说他的身份特殊,便是那华子虚从前便恨他入骨,如今知道他回来了,怕是想要拆他骨血以泄怨愤了吧。
“那池鱼呢?你要将她如何安排?”
听到池鱼,紫宸沉默了半晌,抬手又斟了一杯清茶,低问道:“她现在如何?”
“在钟阙宫中,锦昭说那日你坠海后,她便昏过去了,眼下无甚大碍。”
“嗯。”他低眸轻应,又问道,“枯木呢?”
“有了你的驻灵金丹,他恢复得很快。”风夕如是道。
就见紫宸从袖中又取出一瓶瓷盏递了过去,说道,“将这修灵浆液覆在枯木本体上,也许再过不久他便能恢复了。”
风夕看着这瓷盏,眼底露出一丝微讶。这修灵浆液可是难得的至宝,凡人服用一滴便可飞升,散仙、地仙服下一滴便可直达上仙之位,眼下紫宸给的可是一瓶啊……
当风夕拿着这瓶瓷盏去了灵池时,一旁的流云也止不住的咂舌:“这么宝贝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大师兄这是爱屋及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