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顿时委屈万分,眼眶一湿,不理会他的恶语,伸手道:“给我。”
他阴冷着脸看我,最后还是用尾指滑过手腕,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血口开得特别大,那血立刻涌了出来,他右手凭空承托着这些血,已有两碗之多。我看得惊心,几次都想止住那血口,但还是忍住了。
他终于念了咒术将伤口愈合,右手一动,已变成两粒血珠。我见他脸色惨白,尽量不去看他,伸手拿过那两粒血珠,仰头吞了进去。腹内血气涌上喉间,已觉得灵兽丹在体内慢慢聚集,再过一会,估计它就完全成形了。
他轻蔑的看了我两眼,便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吸了吸鼻子,等他走远了,才瘫坐到地上,倚靠着这树木,浑身已没有一点力气。
我目不转睛的歪侧着脑袋看着自己身上的灵气一点一点的飘走,现在月光石不在身上了,等灵兽丹回来,估计我已经变成魂魄了。
我轻轻叹息一声,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曾经要杀我的人而这么做,他的脾气非但不好,还差得要命。不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白衣人,一晃神,却是一袭黑衣。
他竟又回来了。
他没有说什么,似乎将什么东西挂在我的脖子上,手一松口,已觉得有一股灵气环绕在身,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他:“我已经出不去了。”
我已经不可能有力气走出去,月光石在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为什么你不能假装不知道,就这么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了。
“谁说你出不去了?”他俯下身来,将我抱起,一言不的往前走去。
我实在没有什么气力,缓缓闭上了眼睛,只听到他的脚步声,还有耳边不断传来幻象的声音。不知走了多久,他的气息也有些薄弱,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放我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嘲讽道:“你自己能走?”
我猛地咳了几声,有一股灵气在体内游走,片刻已觉得体内灼热,灵气已经开始扩散每个骨髓。
“灵兽丹成形了。”我轻声说道。
他微愣了一下,吐出两字:“恭喜。”他踉跄了一下,将我放了下来,脸色非常难看。
如果不是刚才的两碗血,他现在根本不会如此。就算是神,体内也没有可以自足灵气的丹药,这一点,灵宠比神强。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已伸手扶住他,他却是一摆手,冷脸道:“滚。”
我紧抿着嘴,还是扶住了他,见他又要挣脱,我说道:“既然叫我滚,你刚才为什么回来?”
他冷笑一声:“我不会欠一只野兽的情意。你以为把那么一大块破石头塞到我衣服里,我还能不知道?”
我嘟囔一声:“你开始分明不知道。”见他瞪我,我又添了一句,“你才野兽,我是灵兽。”我又把脖子上挂着的月光石取了下来,不管他愿不愿意,又塞回给他,“灵兽丹回来了,我还能撑一段时间。你要是把它丢回给我,那你就要变成我的负担了。”
他嘴角又挂上一抹戏笑,却没有说什么。我们两人相扶着,慢慢往前走。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人就像是北海里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般,实在有些滑稽,想着又不禁笑出声来。
青魂瞥了我一眼:“等你变成游魂了,估计就不会总是笑了。”
“等我变成游魂你掐不死我的时候,我才要双手叉腰的笑。”我眯眼做了个鬼脸,想逗他笑,他却还是绷着脸。
万象之森不断变换着我们的记忆场景,不知为何,我的记忆出现的特别多,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白衣男子。每次见到他,总是忍不住揪心。
“神界的混蛋的确对不起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宣战,就比他们更混蛋。”
我听见这话,好奇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矮小的老头目视前方,脸上的神色不怒自威,而站在他后面的那人,就是青魂。我笑了笑:“你父亲真有。”
青魂淡淡应了一声。
“那这样看来,素隐就是一个混蛋。”
“你要一个混蛋的花,那你是不是也很混蛋?”
我哼了一声,他还真能拐着弯损我。正想着,就见这景象已消失,我的脸又露了出来,再一看,脸上已是绯红。我垫着脚是在做什么?那抱着我的白衣男子俯着身做什么?
这背影,这姿势,分明就是在相吻。
我瞥了一眼青魂,他也在微微抬头看着,我瞪了他一眼,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不许看。”
他缓缓将视线收回,脸上又有了嘲讽之意:“凡人。”
“我不记得他了。”我想了想,又说道,“或许是五百年前认识的人,这次回来也没有见到他,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我眨了眨眼,问道,“那天问你锁灵链的事,你真的不会解吗?”
他眼中又浮起一丝不耐烦,冷冷看着我:“我说的话,你如果不相信,就不要问我。”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又有一点委屈:“你回答的时候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用,实在让人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听我说话。”
他默了一下,说道:“锁灵咒是上古的禁术,因为太凶残,所以一般的神都不会用,如果要解,我可以到王宫里翻看禁、书,或许可以找到方法。”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平时他对我凶习惯了,一时这么柔和,我倒有些不习惯。我细想了下,还是摇摇头:“不用了,我总觉得叔公将我的记忆封存,是有原因的,也是为了我好。而且这几天在万象之森看到的记忆,并不太好。”我嫣然一笑,“如果是铭记于心的记忆,即使不用找回,它也一定留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