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自己崇拜百姓眼中的战神商扶珩,当下听到祁梧似乎也对商扶珩有所崇敬,对待祁梧的态度便更加友善了。
他惋惜说:“这几年怕是难了,毕竟边境稳定才两年,琅王殿下想守在边境震慑北边那群外邦蛮子。不过再过几年,说不准琅王殿下会回都城……”
又听谢景行吹捧了会儿商扶珩,祁梧再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以此冲淡谢景行对刚刚户籍路引话题的特别记忆后,祁梧便借口江面上的风吹得头疼,回到船舱里去了。
谢景行倒是说得意犹未尽,只是也不好拦着祁梧不让他走,只能遗憾停止了话题。
看着祁梧进了船舱,谢景行转身朝甲板前面走去,正好迎面遇上柳律。
他行了个礼:“柳大人。”
柳律神色淡淡,问了句:“我看你方才,与那祁公子说了许久的话?”
这话谢景行可不敢接,忙赔笑说:“祁梧公子身边伺候的两个下人都在呢……也怪我,说起琅王殿下便停不下来了,属下敬佩琅王殿下赫赫战功,您也知道的,实在是没刹住话头……”
闻言,柳律微微皱眉:“怎么说起琅王殿下了?”
谢景行连忙笑得更加谄媚了:“这不是……先前我帮那两位祁公子买书,没忍住净买了写琅王殿下的,可能是看多了,祁梧公子便随口问了问。柳大人,我这也是想着他们祁族人不了解我们大周,想教他们知道我们大周有琅王殿下那般厉害的人物嘛……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话太多了,祁梧公子听到最后都借口头疼赶忙回到舱里去了……您说我之后再买书,还买写琅王殿下的不?”
谢景行对琅王的崇敬,柳律也是深有体会的,故而听他这么一说,便没再多想,只忍不住肃着脸道:“我还当你是这些人里最稳重的一个,竟也没个正形!去厨房看看晚膳如何了!”
“是,属下这就去!”谢景行笑呵呵道。
第9章
走水路的第一天虽然有些晕船,但祁梧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太适应。毕竟上辈子他是能自己开着游艇出海的人,晕船这症状搁到他身上,简直太不搭边了。
直到第二天起床后,祁梧觉得自己把情况想得有点简单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晕船的症状在睡了一晚后似乎变得更严重了。
别人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祁梧却勉强吃了早饭后萎靡不振得很,明明夜里也没有失眠。
好在他暂时不需要思考太多事情,不用在脑子本来就晕的情况下还消耗精力。
在房间里有些浑浑噩噩的消磨了一个上午,午饭过后,祁梧趴在窗沿上,把窗户开到了最大。虽然江风吹得他脸都是僵的,但总比脑子又晕又空荡荡的来得好。
……
“祁梧公子没有用午膳吗?”
负责照顾祁梧的两个仆从之一把剩下的餐食端回厨房,路上正巧遇到了柳律和谢景行。看到碗碟中几乎还是满满当当的饭菜,谢景行有点奇怪,便顺便问了出来。
小厮行了个礼,然后有些愁的回道:“祁梧公子只少少的吃了一点,几乎是怎么端进去的,又让我们怎么端出来了。早上他也没怎么吃……昨日上船后没多久,祁梧公子便说过身子不舒坦,只怕是还没缓过来。”
闻言,柳律蹙起眉头:“祁公子身体抱恙,你们怎么不早点报上来?”
“早晨见祁梧公子不怎么吃东西,我们便问过要不要跟大人们说一声,或是叫厨房做点爽口醒神的吃食……但祁梧公子说不用那么麻烦,他歇歇就好……”
“枉你们还是恪城太守府上做事的,竟这般没有眼力劲儿。”谢景行摇了摇头。
这话说得小厮脸色一白。
“罢了,你去厨房时说一声,叫他们晚间做些清淡素净的。”柳律淡淡道,又叫谢景行,“景行,你去找找吴大夫现下人在何处,叫上他去一趟祁梧公子那边,瞧瞧祁梧公子严不严重。”
前两日他们到了恪城,被恪城太守好生招待了一番,离开时那太守又颇为周全的推举了这姓吴的大夫一起上船,说是怕船上有人身体不适、走在江面上又无处寻医者。柳律虽应承下来这份周到,但也实在意外居然真的用上了。
谢景行拉上吴大夫,到祁梧房门前时,柳律正神色冷淡的站在外面等着。见吴大夫过来了,他才上前拍了拍门。
“祁梧公子。”柳律隔门称呼了声,也是同时表明外面敲门的自己的身份。
此前这样的时候,祁梧听到门外动静后会很快做出回应,然后收拾妥当过来开门。
当下在房中的祁梧本来也是想和往常一样的,但启唇想要出声时才觉嗓子哑得厉害。他皱了皱眉,撑着面前的桌面站起身,探出手去先把窗户关上了,然后他回过身想要去拿帷帽,却蓦地脚下打滑似的晃了晃。
门外的柳律等人没听到祁梧回应,反倒很快听到了杯盏落地和桌椅擦动木板地面的声响,柳律霎时眉头紧蹙。
“祁梧公子本就身体不适,一个人在里面,这可别是摔了吧?”谢景行说道。
柳律也有这样的怀疑,就算不是人摔了伤了,这里面的动静也不太对。祁梧要是没难受到无法自如行动,这会儿也该来应门了。
但又顾及到祁族那戴帷帽不示人的婚嫁规矩,就算这房门从外也能推开,柳律也不便这样做,万一祁梧这会儿没遮着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