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打了个哈哈:“我没说有关系啊,我就说我视力好瞧着了便想过路进去做个客……我就是玩了下,可没耽误正经事!我回韩府之前可是又不辞辛劳去了趟客栈,爷您猜怎么着?那雾公子今天回客栈住了!”
“我之后继续盯着他,定能给爷查个清楚!”
商扶珩轻轻呵了一声:“意思是说,你今日一事无成。”
十五挣扎表示也不是:“我从灵庄回来,听说那驿站起了火,我还和其他人一块儿去救了火来着……可惜了,那两个祁族人里其中一个被烧死了,就剩些骨头,惨得很。”
闻言,商扶珩微微挑了下眉:“祁族人……”
……那雾公子说不准,就是个祁族人。祁族人颈后有印记,所以他那日披遮着。祁族男人长得好看,那雾公子也长得格外好看。
不过商扶珩也没下定论,只是正好听到祁族人这样的特殊存在,顺便联想一二罢了。
至于那个年纪轻轻死在驿站大火里的祁族人,商扶珩很真诚的叹了声气:“万般皆是命,太可怜了。”
十五赶忙谄媚:“爷真是心善。”
商扶珩睨他一眼:“十五,你在嘲讽本王?”
十五:“……我冤枉,爷。”
嘲讽算不上,只是心口不一想拍马屁,免了回去后被老九责罚罢了。
第二日,柳律来到祁姜等人面前,对驿站昨日的大火下了定论——一场谁都不想看见的意外,负责伺候和看守驿站的丫鬟小厮厨子衙役要在接下来的法事中为“祁梧公子”诚心抄经祈福一日。
做完法事后,“祁梧公子”的尸骨暂时停灵在府衙,由专人照看。待国寺皇后娘娘的祈福结束,使臣队伍一分为二。一半人由柳律为,继续护送祁姜公子前往文都。一半人由谢景行带队,为“祁梧公子”扶灵、送他的尸骨回祁族族地。
而这样的安排,柳律是先斩后奏的,之后他会递上奏呈交由皇上。
虽然是先斩后奏,但柳律其实并不太担心这个事情。皇帝并不在意祁族人能否进宫,相比之下他会更在意这件事是否影响大周皇帝“宽宥仁慈”的形象。不出意外的话,驿站大火、祁族人不幸丧生这事儿传到文都,皇上应该会赏下一大批贵重的物件金银给祁族,以作安抚。
“祁姜公子,明日为祁梧公子操持完法事,在下会前往国寺继续为皇后娘娘祈福。为了公子的安危着想,此次事急从权,请公子与在下一同前往国寺。只是届时只能将公子安排在国寺外院,万望见谅。”柳律对祁姜道。
祁姜一如既往温顺的听从安排。
从驿站逃出来后的接下来三天时间,祁梧都没再出过客栈的门。中途下楼到大堂听过几次八卦,其余时间都是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的。
柳律他们还在城中,祁梧决定小心谨慎为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不容易跑出来可别折在意想不到的意外上。而且客栈的人一直觉得这个房间的客人不爱出门,祁梧不打算突兀的打破伙计们的认知。
这天听人说起,那个死在驿站没命享福的祁族人已经办了法事,就等着再过几天扶灵回乡,而殿前副都指挥使办完祁族人的法事后,带着剩下的那个祁族人已经又去国寺了……祁梧才又松了口气,盘算着出客栈活动。
这几天他已经闷坏了。
而且潜在问题一直没解决,悬着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这天一早,祁梧出门来到了牙行,表示自己要购置一套宅子。
去掉这些天用去的,算上祁姜给的一万两,祁梧手里现在还剩下四万八千三百两,以及一些碎银铜钱。
牙行管事问他想买什么样的宅子、有没有地段要求,祁梧便高深莫测的简短回答:“僻静,干净,能住下十来人的即可。”
管事在本上记录下来,又笑眯眯问:“那……您打算买什么价位的宅子呢?”
“坦白来说,贵的买不起,便宜的住不惯,等见着了宅子再说价钱罢。”祁梧语气平平道。
管事多瞧了他一眼,没觉得祁梧这是不配合,反倒觉得对方有点来头而且是诚心想买房的,只是不想这么快跟牙行的生意人交底,很正常。
“柳律又递了奏呈回来?”商文琎瞧见大太监双手捧着的东西,有点奇怪。
大太监俯身:“是。”
这次商文琎没让大太监念,而是自己伸手拿过了奏呈,翻开静静看起来。
最后他皱起眉,合上奏呈:“准备进宫的两个祁族人,死了一个。”
大太监大为惊讶:“这……”
“你带人去库房挑拣些赏赐,派人给送到祁族去。叫礼部拟个折子,话写得漂亮些,好生安抚那些祁族人。”商文琎语气淡淡的吩咐。
又想起还剩下的那个祁族人,商文琎略作犹豫,其实有点嫌麻烦了,要是可以的话他想直接把剩下那个也退回祁族算了。只是特意去要了两个人,最后死了一个、无故退回一个,显得像是大周没把祁族当自己人、故意玩弄折腾似的。
于是这样的心思作罢,商文琎又对大太监说:“等那个祁族人进了宫,一应待遇优厚着给,住的地方离朕和其他嫔妃都远些就是。”
大太监恭敬应下:“是,老奴记着了,这便去办。”
大太监离开了皇帝寝殿之后,又过了会儿,一个手拿拂尘的道士从偏殿暗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