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植下意识瞧了瞧府上正经的主子,见商扶珩刚刚虽损得很,眼下却又没有不允,便乐呵呵应下来。
“你瞧,他们还是得看我的脸色行事。”商扶珩还不忘与祁梧说。
这话说得,叫还没走出院子的宜植一个战战兢兢。
祁梧不理解商扶珩这有点……怎么说呢,炫耀?就当是炫耀吧!祁梧左右是不能理解商扶珩这炫耀的姿态的。他奇怪道:“本就是你府上的人,不看你脸色看谁?又不是我给他们月钱!”
商扶珩轻叹了声:“你这性子……”
“知道知道,我娇生惯养脾性差,比不得琅王殿下慈祥和蔼脾性温和。”祁梧随口接过话茬。
商扶珩低笑了会儿,然后径直离开了倚兰轩。
见他没打算和自己一块儿出门,祁梧乐得自在,等宜植回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他便带着银钱兴致冲冲出了门。
来这宓城也有三两日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大街上走。
手里有钱,眼下在宓城也不大担心露富被劫财,祁梧直接让车夫停在了据说是宓城制衣最精细的铺子前。铺子里可以现成量体裁衣单独定做,也有那制作上佳的成衣售卖。
祁梧选择性挑剔,在穿上正好是不那么挑的,干净舒服就成,也不在意什么定做不定做。他挑了几身看着顺眼摸着舒服的里外衣裳便付了钱,打算晚些回了琅王府后让人帮忙洗净晾好……趁着还在琅王府上,省点事儿。
把买好的衣裳放到了马车上,祁梧没有上马车,也没让车夫跟着,他想在这街上自己走走。
“至多半个时辰,我便回来。”祁梧对车夫道。
相比荔城,宓城却是没那么人满为患,但街上还是热闹得很的,而且相较于荔城的人员复杂,宓城这儿走在街上的行人基本上至少看着就很良善。
……还有一处很重要的事就是,宓城的物价比荔城便宜许多,且更为物美价廉。祁梧只花了五文钱,便吃到了很实在的二两鲜汤馄饨。
馄饨摊对面是家肉铺,祁梧听着那铺子伙计吆喝,一斤瘦的才十文钱……虽然吧,祁梧也不大了解这些东西的价钱,对几文几钱几两也没什么很清晰的概念,但他原先在荔城街上溜达时瞧见过,反正搁荔城一斤猪肉得是宓城四五倍的价格。
就是不知道宅地的价格如何了。
吃完馄饨,祁梧打算再逛逛消消食。不过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了人叫他。
叫的不是“祁梧”这名儿,而是“阿雾”,声音还从斜上边来。祁梧抬头看过去,现竟是闵君润这厮。
“果真是你,我就说我没瞧错。”
闵君润说着,已经翻过二楼外围的木栏直接跳了下来,轻松落地,很省时间……虽然也借助了下边上的柱子,但这一行径显然让祁梧有些意外。
闵君润似是没觉得自己走的这条路有多特别,笑眯眯还朝祁梧作了个揖,然后才问:“你一个人?琅王没一块儿?”
祁梧微微颔:“我出来逛逛。”
“那你在琅王府吃到兔子没?我晓得一家酒楼,做的麻辣兔甚是可口,正巧遇上了,不如我们去尝尝?”闵君润还惦记着兔子。
祁梧闻言笑道:“吃是吃上了的,不过不妨碍我尝尝酒楼里的菜色。只是今天不行,我刚吃过馄饨有些撑,且待会儿还有点事要做。”
“成,那咱们再改天。”闵君润便道,“你一个人在这宓城人生地不熟,有何事要办?我可帮得上忙?”
“就是人生地不熟,连个住的地方都还没定下,所以待会儿想找家牙行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不过这事儿倒不劳……”
祁梧还没客套完,就被闵君润一脸震惊的打断:“你没处住?”那琅王府算什么!
祁梧还是客客气气的:“我头回来宓城,没地方住才是正常的吧?”
“我不是这意思……你想相看宅院,琅王可知道?”闵君润难以置信,商扶珩都把人哄进琅王府住下了,还能让人搬出来?!
祁梧微微蹙眉:“自是知道的,我本就是在他府上暂住而已。”
“哦……”闵君润点了点头,又点点头,“那祝你相看宅院顺利……只是可惜这忙我就帮不了了……不过长西街街尾那家壹拾牙行是宓城最大的牙行,素来很会做生意,他们牙行接管的宅院也多,阿雾你兴许可去瞧瞧。”
“好,我会去瞧瞧,多谢闵公子。”祁梧便应下来。
闵君润摆摆手:“叫我名字便是,你若是叫君润叫着不习惯,连名带姓叫也无所谓,琅王素来也是直呼闵君润这名儿的。”
和祁梧分开后,闵君润便急急冲到了琅王府上。
叫他意外的是,商扶珩这会儿也没忙正事儿,就坐在琅王府里的湖心亭中,拿着钓竿落在湖里,钓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鱼。
“你既没事儿,怎么没陪阿雾一块儿出去,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逛?”闵君润问。
商扶珩盯着钓竿,也没瞧他:“他手脚俱全,怎就一个人逛不得了,你遇着他了?”
“可不吗,那么俊俏好看的少年郎走在街上,好些人都瞧呢。”闵君润大喇喇道,“那什么……他说他要买宅子,你可知道?”
商扶珩这才看了他一眼:“你没给他介绍几处好宅子?”
闵君润摆摆手:“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做那牙行生意的。再说这生意我怕是做不得……不过未免他跑冤枉路,我倒给他荐了城中最大的牙行……你都不拦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