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封家书,商文琎还不至于想杀了对他最为有利的父亲,且是以那么容易被现的方式。问题出在帮商文琎寄信的那人身上,那人是在文都潜伏多年的细作,接着寄信的契机投了许多回毒,最终得了手。”
“那细作听到了先太子的死讯,便想要功成身退逃走,只是在准备逃走的时候被扣住了。起初为了安抚人心,才只对外宣称先太子重伤而亡,可后来查到此事与商文琎有关……商文琎是先太子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先皇虽痛于失子,但毕竟人已经没了,总不能再搭上亲孙子,便将此事按住不提,少许几个知情。人也闭口不言。”
祁梧眨了眨眼。
商扶珩轻叹了声:“这些年,商文琎一直以为只有先皇和几个年迈的重臣,知道当年的事里有他的因素。其实,先皇辞世前,他将这事儿也与我说了。”
“如今商文琎知道你也晓得当年的内情,只怕更不会放过你了。”祁梧掐了掐商扶珩的脸颊。
商扶珩轻笑:“是啊,我叙完这些个往事之后,商文琎想马上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心思全写在脸上,装了多年的亲善全无,显然是不在意撕破脸与否了。”
“你这话都说了,人家还要在意撕不撕破脸?”祁梧轻啧了声。
“可他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笑着把我送走了。”商扶珩不置可否,然后轻轻挑了下眉,看着祁梧问,“你猜猜为何?”
祁梧才懒得动脑子:“你刚刚说你跟他聊了三件事,这才两件吧,还有一件呢?”
”能让他放下杀机的,自然是杀我太难,且就算侥幸成功杀了我,之后他也承担不起后果。我若死了,前两件事的秘密不再会是秘密,我留下的后手足够这两个秘密传遍大江南北……和着先皇留下的真实遗诏一起。”商扶珩笑了笑。
祁梧微微一愣。
“不论如何,商文琎识人不清,间接害死了先皇最为珍重的嫡长子,先皇可以看在商文琎是自己的亲孙子、嫡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的份上,保全商文琎的名声,但他做不到把皇位传给商文琎,那样会让他觉得商文琎害死了生父却还从中得到了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好处。”
“朝堂之上少可用之人,宗室之内更是,所以阿雾你猜,先皇传位的遗诏上落的是谁的名字?”
祁梧抬眼,轻声道:“……你先前说,你在我眼里该是个好人才对,我可以稍微承认一下这个说法了。”
商扶珩霎时忍俊不禁,揉了揉祁梧的脸颊说:“对,是我的名字。但其实我也不合适,我可以读兵法上沙场,但我做不来皇帝,那个时候的大周外患未休,比起朝堂,边境也更需要我。”
“彼时宗室子弟大多性情懦弱,多是无能之辈,商文琎在里面竟也算是拔得头筹,至少他想当皇帝、想被人传颂为一代明君。我素来不信鬼怪神佛,先皇没了便是没了,皇位到底由谁坐他也瞧不见。所以是我将商文琎推上了皇位……这些年下来,事实证明他虽能力一般,但反正比其他宗室子弟来得好,且商文琎这人死要面子,反倒瞻前顾后不敢做太多蠢事。”
身体秘辛,间接弑父,传位遗诏。
“商文琎其实不算个傻的,不然宋婉清和宋家当年也不会瞧着他前程远大,跟他缠斗了这么些年。这三件事足以让他知道,他能安安稳稳坐在皇位上这么久,就是因为我对皇位不感兴,不然七年前我就能堂堂正正坐上那个位子。即使七年前我放弃了,现如今的我只要想要,也能轻松拿回来。相比之下,他可没有取我性命的能耐。”
“比起天天想着怎么杀了我或是给我添堵,他更该好生供着我。不然,宫城内会乱的……七年前我能把他推上皇位,如今我也能把他拉下来,左右天下太平,选个懦弱守成的宗室子弟并不难。”
“此前是我对他太过和善,让他只看得到我功高震主,却想不起来我确实有震主、让这江山换个人坐的能耐……他还真把我当忠良之辈了。”
商扶珩想要揉祁梧的脑袋,奈何他束着很是不便。商扶珩手上一顿,索性直接取下祁梧间的玉簪,然后把他头弄散了。
祁梧:“……你手痒了是吧?”
商扶珩笑着垂,轻轻吻住祁梧。
贴着祁梧的面颊,商扶珩说:“你放宽心,我保证我那便宜侄子不敢再打我们的主意了。若是他还想给我们添堵,我是当真不介意换个侄子做皇帝,不流血,只有商文琎会流泪的那种易主……我答应你的,活得长久肆意。”
“嗯。”祁梧伸手,试图以牙还牙拆掉商扶珩束起的头。
商扶珩察觉到他的意图,笑道:“阿雾怎么这般手笨,不会束,连取下冠都不会,当真是叫人伺候的娇贵公子命呐。”
这话祁梧就不服气了,他推开商扶珩坐直,然后盯着商扶珩的冠看着拆:“你低下来点,我都看不到了……你这什么玩意儿,我看你弄的时候很简单……你就不能只用簪吗?你给我束就只用簪……”
弄不下来,祁梧放弃了,并且为了堵嘴而开始盘问商扶珩:“为什么给我束就只用簪?你偷懒呢?”
闻言,商扶珩轻笑着再次吻住他。
“为了像现在这样,轻轻一拨弄,你都来不及反应,更别说是反抗,头就散了。”许久后,商扶珩搂着祁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