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都让我哄到骗着,谁让我们阿雾心软。”
正月十五开朝,又过了两天,商扶珩跟皇帝说他俩要走了。
皇帝听得差点喜极而泣,可算能把这瘟神送走了。不过毕竟还有旁人在,皇帝努力云淡风轻的表现出不舍:“皇叔回来不过半月余,这便又要前往宓城了,朕着实不舍……”
商扶珩表示他们还不回宓城,并且很是有分享欲的与商文琎细说:“此前在荔城与阿雾相识,阿雾在荔城还有处宅子,我们便打算先去荔城再回宓城,左右事务不多,也该看看这大好河山。主要是这个冬日看雪看多了,阿雾觉得没个意,想去没下雪的地方待待。”
商文琎:“……”哈!荔城可真是个好地方!他这皇叔真是走之前还要提醒一番那个阿雾的真实身份是吧!
很气,但还是要认真的笑,商文琎道:“……皇叔说得甚有道理。”
正月十八,商扶珩和祁梧在皇帝和百官的目光欢送中离开了文都。
出城三里路后,马车途径一座凉亭。
冬日大雪,又是这郊野之处,凉亭里却坐着两个人,正是柳律和已经被他光明正大接出了宫墙的祁姜。
看着马车走近,又缓缓的走远,柳律收回视线:“你不是说想见见祁梧公子吗,怎么不起身?”
祁姜抿唇笑了笑,轻声道:“你跟我说过了,他现在过得很好,那就好了……我一直怕他千辛万苦逃走了,却还是不能开心的过。我……就是想来送送他,不一定要见面。其实,对于祁梧而言我们也不是很熟,之前因为要进宫,所以一路上才多相处了下而已。”
“柳大人,谢谢你今天辛苦送我来这里风。”祁姜轻笑着。
走远的马车在风雪的遮掩下已经看不清了,柳律看着祁姜被冻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微微摇头:“只是小事。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
回程路上,柳律突然对祁姜说:“其实在荔城时,我当真未曾怀疑过祁梧公子丧生大火一事……但我怀疑过你。”
祁姜闻言一愣:“……怀疑我吗?”
柳律颔:“驿站那场大火起得太过巧合,烛火就算意外落地也不该烧得那般快,等有人现时竟已无力回天。且那日驿站内的丫鬟、小厮、厨子、看守院门的衙役……要么被你打到国寺去寻我,要么让你安排到楼下厨房之中,几个人做明明只需一人的活计。”
“而素来待在病中祁梧公子身边的你,在那个时候又那么凑巧下楼去了……我那时从尸骨和驿站废墟中找不到疑点,但心中又着实有怀疑,故而只能疑到你身上。”柳律很是坦诚,“只是既无分毫证据,又觉得你不该有那般恶毒手段,你与祁梧公子之间瞧不出龃龉,且……你念祭词时太过虔诚,虔诚到让我觉得对你有怀疑都是一种罪过。”
闻言,祁姜轻轻的笑着。
除却高山之上,荔城的冬日里是瞧不见雪的。而在荔城前一座城池,祁梧和商扶珩还能见着些雪。
“还有点不习惯。”看着光秃秃的树干,也没白雪覆盖,祁梧念叨说。
商扶珩从身后搂住他,笑道:“那我叫人拿浆糊来,给这院子里的树都刷上?”
“浆糊能把树刷成白的?”祁梧思索了下,现不行,“别祸害树了,不如多割些绿草,铺到树上去假装春日早到了。”
祁梧当然是随口跟商扶珩瞎扯,但叫他意外的是,商扶珩这家伙听完了瞧着竟有些意动!
“你别乱来啊,我可不想满院子草屑纷飞。”
商扶珩闻言失笑:“不是你提议的吗,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又自己给否了……那我们再等等吧,如今二月快要结束,春日迟迟但也不会太迟了。等春日来了,咱们再慢慢回宓城,正好回去为外祖母过寿辰。”
祁梧点点头,慢悠悠道:“那我得想想要送什么寿辰礼给外祖母。”
“送我们二人的婚书吧,外祖母会很是开心的。”商扶珩笑道,“如今外祖母也该从文都回宓城了,只怕她老人家已经盘算好了我们的婚事要如何操办,回了宓城后该是会准备上了。”
“寿辰礼是寿辰礼,婚书是婚书,再说外祖母说了要定个好日子,你别搅浑水啊。”祁梧挑了挑眉。
商扶珩算盘没打上,无奈哀怨说:“我没搅浑水,我就是有点等不及……想快一点把你的名字写到玉牒上,和我的挨着。想快点和你成婚,让我们的婚事自举国上下各处驿站传开……阿雾,你也急一急呗。”
祁梧被他说得眉眼笑意浓浓:“不,我就不急,急死你。”
“阿雾公子好生坏心肠。”商扶珩低笑出声。
他们到了荔城之后,住的是祁梧先前置办的那处宅子。宅子里本身空旷,好在只是需要购置添些东西,又有闻声而来的韩家贴心帮忙,入住并不麻烦。
住进宅子后的第三天清晨,祁梧是被脸上的异样感弄醒的。
一睁眼,果不其然是商扶珩这家伙在搞事……他正拿着什么,往祁梧脸上涂抹。
祁梧迷迷糊糊了会儿,才问:“你在干什么啊?”
商扶珩噙着笑,颇有些不正经:“给你……描眉,添红妆。”
祁梧:“……”
“你说什么玩意儿?”祁梧清醒了,也看清了摆在床边的那个包袱……好家伙,不用问商扶珩从哪里来的这些个胭脂水粉了。早之前在荔城的时候,祁梧自己买的,买来了又用不上,直接丢了又觉得太过浪费,索性丢到了宅子里掩耳盗铃式放着,本是想放久了过期了再丢,结果这回回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