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云长公主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眼眶迅泛红。
宜云长公主和程晏迟一同走出灏阳宫的时候,太子和诸位皇子王爷还等在外面。
宜云长公主眼眶红,程晏迟紧抿着唇,看上去很是严肃的样子,众人见着也只以为是因为皇帝病重的缘故,并没有多想。
“璋儿。”宜云长公主看向太子。
太子连忙应了一声:“姑姑。”
“皇兄让你进去。”
太子心下一喜,但是顾及到皇帝现在身子不大好,于是面上并没有露出笑来,倒是有些沉痛的颔:“是。”
然后宜云长公主和程晏迟就离开了。
留下灏阳宫外的其余的皇帝的儿子分外眼红的看着走进宫殿的太子。皇帝病重,太子侍疾在跟前,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那也代表着,他们这些人离那个位子更远了……要是等太子登上大位,他们这些曾经跟他抢过的人,哪还有份儿活?
可谁让人家是太子呢,皇帝就是乐意偏着他。
太子走进宫殿,泫然欲泣、难忍悲恸的模样来到皇帝跟前,担忧道:“父皇,您觉得身子如何?”
皇帝一副慈父的样子,道:“让璋儿担心了。”
太子摇头:“为父担忧是儿子的荣幸。”
皇帝点了点头,说:“璋儿有孝心,朕很欣慰……朕的身子不大好了,太医说就算是好生调养着也最多再活一年半载了,像太医说的那样整日闲着躺着,朕受不得,索性也就算了。”
皇帝说到这儿,太子几乎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说他可以帮皇帝监国辅政,但是好在忍住了。他虽然心切,但是不等于傻,现如今皇帝身子不好了,他要是提出来监国,他父皇怕是会不喜,毕竟这跟咒他赶紧去死似的,而且,哪个皇帝愿意承认自己老了不行了的?如今皇帝还偏着自己,自己其实没必要这么心急,太子心想。
皇帝只当没看到太子的异样。他是老了,活不了多久了,眼睛也不如以前好使了,但是还没瞎,太子抱着的什么心思,他看得明白。
皇帝继续语气不变的说道:“不过好在你已经成亲了,顾太傅也常说你很出色,朕就放心了……说起来,倒是你表弟晏迟的婚事还没个着落,我这心里头安不下来,你母后还在的时候,除了你最喜欢的就是晏迟了,要是不看着他也成家,朕不敢去见你母后啊!”
太子心下微嗤,皇后在那儿会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皇后有多不喜他,也就只有皇帝一个人眼睛里全是皇后一人,才会觉得皇后待他好。
太子垂下眼,说:“父皇何必说这些丧气话,父皇万岁之躯,定能长命百岁的……对了,上次父皇赏赐给儿臣的延寿丹,儿臣还好生收着呢,这就让人去拿来……“
“不用了。”皇帝说道,又摆了摆手:“那玩意儿虽说有点用,但也无非是吊着命罢了,人总有一死,算了算了。”
太子很是遗憾,随即又道:“不过说起晏迟表弟,儿臣曾经瞧见过一件事……或许可以帮父皇解了心头忧扰。”
皇帝露出很感兴的表情,太子才道:“先前儿臣到顾府上,瞧见过二表弟对顾家的二表妹,似是很有好感。“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说:“当真?”
太子连忙道:“儿臣怎敢拿这种事哄父皇开心?真真是儿臣亲眼看到的……只是当时不想让表弟尴尬,所以儿臣没敢出现在他们面前罢了。”
过了会儿,皇帝幽幽的声音响起:“既如此,那等朕身子好了,再把你姑姑和晏迟召进来问问,若是当真,那就给二人赐婚……到时候,你姑姑定然会很欣慰有你这个侄子的。”
因着最后那句话,太子觉得自己先前设想的目的达到了,很是自得,便没有察觉到半分异样之处。
宜云长公主和程晏迟回镇国公府的路上很安静,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
回了镇国公府,程晏迟先行下了马车,宜云长公主唤了他一声,程晏迟回头,就瞧见宜云长公主脸上期期艾艾有些踌躇的样子。
程晏迟笑了笑,道:“母亲别多想。”
宜云长公主大松了一口气,想起方才在偏殿内听到的,她道:“你今晚晚膳就在我和你爹的院子用吧,刚好商量一下等棠华回来了,就去提亲的事儿。”
程晏迟点了头。
日子过得很快,先前才是小雪,很快雪花就铺满了地,等顾棠华她们大年三十当天早上赶回城内的时候,雪已经积起了好深,不过倒也不影响马车同行。
马车进了城,顾棠华就看见了她爹顾之远。
顾之远坐在马车外,瞧见顾棠华撩开帘子在看,冲这边笑了笑。
顾棠华回以一笑。
因着宋府和顾府方向基本上是南辕北辙,要是让邵氏她们先送顾棠华回顾府,然后再回宋府的话,得耽搁不少时间。所以顾之远便和宋琬如一同来城门口这边等着,接顾棠华回顾家。
宋琬如原先坐在马车里,这会儿也下来了。
顾之远对邵氏行礼,喊了声岳母,然后又看向甄氏,喊了一声大嫂。
宋琬如跟着喊了母亲和嫂嫂,然后拉过顾棠华摸了摸她的手,确定并不凉,才安心了。
邵氏对顾之远点了点头,然后笑骂道:“你们夫妻俩还一起来接来了,怎么,怕我老太婆欺负外孙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