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没什么隔阂,彼此的父母也都是比较开明的性子,一直以来又因着离婚的事对自家孩子多少有点愧疚……再说说白了,阮司和6乘舟当时也是告知意味居多,就算父母反对,反正平时见得本来也不算多,他们顶多一块待在外面再少跟父母见面罢了,还能分不成?
那时候国内同性婚姻法都尚未通过,不过总体而言他们出柜得很顺利,唯一比较大的阵仗就是阮司他妈刚听到时手滑摔碎了个杯子。
之后大学本科毕业,阮司留校继续读书并且搞一点也不符合他气质的学术研究,6乘舟则是接着本科的课题钻进了实验室。
阮司开始给学生上课那年,他们俩一块买了只小博美,那会儿是刚出生的一个白色小团子,反应迟缓得有些呆,于是给起了名叫木木。
阮司和6乘舟在一起多年,最开始还注意着不在外面太亲密,到后来就不怎么在意了,周边的同事朋友也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基本都是祝一句百年好合。
算起来,他们两个一路走得挺顺利,在一起得很顺利,出柜也很顺利,工作合意充实、偶尔遇到棘手问题也让人跃跃欲试,彼此感情一直很好,偶尔闹腾两下算是情,反正冷战顶不过两天就床尾和了。
甚至到十周年这一年,国内通过了同性婚姻法。阮司和6乘舟双方的父母近年来关系越好,时不时就聚在一块聊聊家常,知道他们俩能在国内领证之后,那段时间四个人商量的都是婚礼要不要办、要办多大、在哪儿办之类的。
……
阮司还记得他出车祸那天是七夕节,6乘舟约了他去常去的那家餐厅吃晚饭。阮司戒指都买好放兜里了,可惜开车半途在十字路口遇到了酒驾的车横冲直撞,阮司那会儿躲闪不及、在十字路口到处是人也没法躲,被撞上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是那个最初沉默寡言还冷冰冰的系统在跟他说话。
……
“小司你别急,别急……”6乘舟的母亲余浅连忙道,“乘舟就是累了睡着了,他人就在隔壁病房呢,很快就会醒的,你别担心。”
阮司嗓子不舒服,咳嗽了声:“真的?”累了睡着了这种理由真假不论,他只想知道6乘舟是不是真的没事。
阮母司澜连连点头:“乘舟很快就会醒的,小司你别担心,我们关心你也关心乘舟,不会拿他的事骗你的。他就是醒得会比你晚,恢复起来肯定比你快的,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小司……”
阮司才稍稍放了心,用温水略微浸润了喉咙,他又想起先前要醒不醒、意识模糊时听到的那些话,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浅微微叹气:“乘舟的实验室先前不是一直在研究医疗科技方面的东西吗,小司你出了车祸之后,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了,乘舟接受不了,最后决定和你一起参与实验治疗。再更多的,我们也说不太清楚,不如等乘舟醒了,你们再好好说说话吧。”
余浅说到这里,阮司却是大概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6乘舟的实验室在做的事,阮司虽然不是桩桩件件都知道,但是6乘舟他们想做的是什么他是知道的,每次有了大进展,6乘舟回家后也会跟他分享。
虽然在实验室里装得是沉稳矜持、不动声色,但是6乘舟在他面前说起时都难掩兴奋。
6乘舟从大学就开始参与的课题是关于植物人唤醒的。6乘舟和他那个实验室里来来往往的人,试图通过连接植物病人的脑电波和神经系统并且进行情景式干扰,从而刺激植物病人的深层意识来达到唤醒的效果。
就阮司所知道的,6乘舟实验室已经研究制作出了治疗机器的试验品,并且跟医院合作,经过半年的时间成功拿到了十个清醒希望渺茫的植物病人监护人的同意书开始了试验。
阮司出车祸之前知道的最消息,是六个半月过去了,一个已经沉睡了五年的植物病人通过实验室的治疗醒了过来,至于其他的病人尚且没有清醒,不过暂时也没有产生不可控的副作用。
只是让阮司比较担心的是,6乘舟作为一个正常人也参与到实验治疗里,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还有个比较好奇的问题……说是情景式干扰治疗,一个世界算一个情景,以任务的形式促进是可以理解的,一个情景没用于是换下一个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为什么每个世界里的剧情都那么的……狗血呢?
阮司的这两个问题,第二天晚上就得到了核心负责人的直接解答。
因为6乘舟醒了,在阮司醒过来的第二天下午。
确实跟他妈说的那样,6乘舟的恢复比阮司要快,到晚上的时候他都能自己下地走到阮司身边了。
阮司从中午就开始断断续续的睡,6乘舟醒了之后有人想叫醒他,但是见他睡得熟、而且6乘舟让先别吵着他,所以就没叫。
6乘舟想亲自来把人叫醒。
“阿阮。”6乘舟坐在病床边,伸手碰了碰阮司的脸颊,笑了起来,“阿阮……”
阮司睁开了眼睛,看到活生生的6乘舟,眨了眨眼:“你醒了!”
6乘舟眼里全是笑:“你都醒了,我哪敢不醒。”
……
“我真的没事。”6乘舟跟阮司面对面坐着喝粥,“我醒得比你晚,已经是副作用了。毕竟换到的世界的时候,我这边多一个重置记忆的程序,免得干扰你。不过也就这个了。我可不敢在你出事的时候还拿自己开玩笑,要是你醒了我倒病了,那不是让你头疼吗。你要是不信,等我的检查报告出来第一个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