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关于苏公子的详细信息,属下已查得一清二楚。”映雪禀道。
“说说看吧。”秦月娘表情恬淡、镇定,捏着勺子的小手翘着兰花指,气质富丽堂皇而又然出尘。
昨日,映雪就曾查过苏阳的基本情况,但因时间紧迫,她只查了一个大概。
“回禀公主,苏公子祖上三代都居住在此,算是书香门第之家,不过,传到苏公子这一代时,家道早已中落。”
“他父母早亡,远近亲戚不是远迁就是消亡,苏公子可以说是无依无靠。”
“苏公子虽有心于科举仕途,但去年参加‘院试’时,也才勉强考上秀才,还只是最末流的‘附生’。”
秀才大体上可分为三等,第一等称为“廪(1ǐn)生”,可免除一定的徭役赋税,可参加“乡试”,进而考取举人,还能得到当地衙门的供养,每月都有钱米可领;第二等称为“增生”,增生没有粮食供应,但有参加乡试考取举人的资格;第三等则是“附生”,附生没有钱米供应,正常情况下也没有参加乡试的资格,但……有钱可使鬼推磨,缴纳一定数额的银钱还是可以参加的。
苏阳,就是第三等的秀才——附生。
秦月娘听完这番禀报后,面目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动作缓慢而优雅的用勺子抿着红糖姜茶,良久之后,方才开口道:
“苏公子也算是寒窗苦读十年,但却只能考取附生……而他现在又要分心做生意,只怕是科举无望、仕途无望了!”
映雪没有吭声。
茜梅则道:“那太可惜了,不过苏公子鼓捣出来的红糖很好吃,做生意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秦月娘斜眸瞥了她一员,没有说话。
……
苏阳家中。
话说,苏阳修葺完家宅,安置好购入的家私后,便准备研究一下,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小生意?
岂料,他才刚回房,在新买的书桌前坐下,紧闭的院门便被砰砰砰的敲响,从敲门的节奏与力度来看,应该不是茜梅。
“是谁在敲门?”
苏阳起身。
“是我啊,东庄的王大娘!苏小哥快快开门,你家有喜事了!”
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很自来熟,一个口一个“苏小哥”叫得极为亲切,似乎他们之间非常熟稔。
但实际上,苏阳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东庄的王大娘?这是什么人?东庄他倒是知道,是附近的一个大村庄。
再者,这王大娘口中的“喜事”,苏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吱呀!
打开院门一看,外面果然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身材有些胖,但却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穿着花色衣服,头上佩戴着四五种饰,已有皱纹的脸上,居然还上了浓妆,红得像是猴子的屁股。此外,她手里竟捏着一方粉色的手帕。眉毛上方的位置,还有一颗显眼的痣。
这人是谁?苏阳当场愣住。
“哎哟,苏小哥果然生得一表人才,哈哈,难怪那李家姑娘能看上你……”王大娘说话时摇头晃脑,还对苏阳抛了抛手里的粉色手帕,一幅小姑娘的神态与动作。
“你是?”苏阳警惕的看着这位王大娘。
“哎呀,苏小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啊!苏小哥你记起来没有?”王大娘做出一脸“娇嗔”的表情。
噫……
苏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种表情与动作,若出现在少女身上,就会非常自然与可爱,但出现在四十多岁的媒婆身上,就有点难以令人招架了。
“原来是王媒婆。”
苏阳终于想起来了,这附近的十里八乡,的确存在这么一位人物,她眼光格外毒辣,据说由她亲自牵的线、搭的桥,就没有一次失败的。
她在附近的村庄有个外号,叫做“人间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