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
还有“恭喜苏公子高中”的叫声。
很是热闹与喜庆。
苏阳打开院门一看,只见前方风雪呼啸处,一队身着公服的衙门差役,正踏着雪缓步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群手持铁锹的衙差,负责铲平道路上的积雪;紧接着,是一位身着官袍的中年人,头戴乌纱,后面两人举着他的官衔牌,上书“登州府别驾”几个大字,别驾,是州府衙门的二把手,地位仅在知府之下;
官衔牌后面,另有两人举着一条巨大横幅,上书“恭喜苏阳苏公子高中乡试第一名解元”几个大字;横幅后面,是负责吹打的公人,约有十余位,有的提着铜锣,有的腰悬小鼓,有的则拿着大小镲(cha);
再往后,是十余辆平板马车,车上堆满了大木箱,木箱上覆盖着鲜艳的红绸,以及红绸扎制的花朵;马车后面还有十余位押送官差,腰悬佩刀,手里拿着齐眉水火棍。
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锣鼓喧天的,若忽略掉他们身上的公人制服,真的很像接亲的队伍。
“来得真不是时候!”
苏阳有些无奈。
但人家来都来了,总不可能闭门不见,或者将人家赶回去吧?
摇了摇头,只得出门冒雪迎了上去。
刚走没两步,眼角余光就瞥见,隔壁山居别墅的大门也被打开,一群衣着鲜艳的人儿走了出来。
下意识侧头看去,原来是身着石榴长裙的茜梅,拉着绿色抹胸、红色罗裙、红色狐裘的秦月娘,两主仆出现在府门前的石阶之上。
她们的衣服,不是红色就是绿色,在这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中,着实有些显眼,想不注意到她们都难……
话说,秦月娘扭捏着走出府门后,一眼便看到了那群衙门公人,也看到了那巨大的横幅,横幅上的确的写着“苏阳”、“解元”等字样。
真的中了,而且还是解元……秦月娘不自觉笑了,嘴角浮现出一抹弧度,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不过紧接着,她就注意到,有一股视线正赤果果的盯着她。
身为女子的她,对此十分敏感。
下意识扭头一看,原来苏阳也在这时出了门……
就这样,两人隔着飘荡的雪花注视着对方,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阳有些尴尬,毕竟刚刚才撒了谎,结果马上就被戳穿,饶是他脸皮厚,此刻也恨不能找個地缝钻进去。
不过,将近两月未见秦月娘了,她似乎……又美丽了几分,尤其是在雪中赏美,竟让他心脏砰砰乱跳是怎么回事?
秦月娘生就一张少女感十足的俏脸,但妆容、打扮、着装等,却又颇显成熟,有种已婚少妇的韵味。
两种不同的气质杂糅在一起,带来强烈的视觉反差,这种反差深深地吸引着苏阳的目光。
他很想不管不顾,直接冲过去,先摁着秦月娘亲上一百遍,然后用绳子将她捆绑在自己身上,想起来就摸她一下……那一定很爽!
秦月娘陡然间见到苏阳,心儿也是猛地一颤。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尤其是“让苏阳看她玉足”、“暗中追到济南府”,以及“苦等苏阳的消息”等等,她就感觉脸蛋臊得慌。
苏阳那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穿似的。
她本想与苏阳来个“眼神致意”,隔空打打招呼即可。
可苏阳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让她心中莫名生出尴尬、惭愧、害羞与心虚之情。
抿了抿鲜艳的朱唇,秦月娘最后看了苏阳一眼,拉着茜梅毅然回了府,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可怜映雪等人尚未来得及出府,就被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