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了正身子,打算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回家休息。
就在此时,秦书雅的声音自前方不远处响起:&1dquo;啊对了,江医生,这两天也是辛苦你了。”
江凛的反应慢了几秒,她缓缓抬眼,大抵是由于状态不佳,她的听力好像都不那么灵敏了。
秦书雅见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抿唇轻笑:&1dquo;不过,毕竟院方还在考虑你的事&he11ip;&he11ip;所以你还是先回家,好好休息吧。”
这件事本来已经快被大伙给忙忘了,此时此刻经秦书雅提起,众人这才想到,江凛被举报的事情。
在场人员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江凛身上,或同情或冷漠,却都是事不关己的。
&1dquo;我去,差点忘了她的事&he11ip;&he11ip;”
&1dquo;重度抑郁啊,心理有问题挺危险的吧?”
&1dquo;对,待会我们再去查查房,万一她主刀的手术有差错呢?”
人们低声议论着,针对性的言语毫不遮掩地说出口,扎在江凛耳边,吵得烦人。
秦书雅满意的看向她,显然十分享受于踩在她脑袋上的感觉,虽然寻不见半分沮丧悲哀的神情,但也足够畅快。
事实总是如此,只要让人们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便能轻松成为言论的操控者。
江凛没说话,见此直接起身准备走人。
然而随即她脑袋&1dquo;轰”的一声响,剧痛穿透太阳穴,直击她神经最深处,她瞬时失去所有力气,竟就这么倒了下去。
就在江凛乱七八糟的想着自己该如何撑地爬起来时,歪斜的身子便在半空被人稳稳捞住。
下一秒,她已经撞进来人怀中。
对方的动作好似带着脾气,力道分毫不收敛,谈不上百分百的怜香惜玉。
江凛却怔住。
他的手臂横揽着她肩膀,支撑着她虚软无力的身子,稳重可靠,如同避风港般。
这怀抱温暖而可靠,熟悉的气息迅包围了她。
江凛一颗乱如麻的心脏,开始趋于平静,头部针扎般的痛楚也渐渐缓和,她有些难以置信,竟没任何反应。
而方才还人声嘈杂的办公区,此时却鸦雀无声。
&1dquo;你怎么回事?”贺从泽径直无视众人,俯对怀中人蹙眉道:&1dquo;折腾自己还上瘾了?”
他语气不善,江凛慢悠悠抬眼,瞧见他黑成碳的脸色,显然是动了怒。
江凛没回应,其实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已,只有潜意识还懵懵地想,贺从泽不是出差去了吗?
贺从泽看着江凛这迷茫混沌的状态,心底疼惜泛滥成灾,又气不过她逞能,着实百感交集,哭笑不得。
在他与她的这场情感战役中,他当真一败涂地,满盘皆输。
哪有什么理由可言,全是自愿罢了。
他指尖搭上她脸颊,本想惩戒性地拧一把,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无奈转为轻捏,低声冷道:&1dquo;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江凛也不知听没听见,半眯着眼睛,脸色稍显病态。
&1dquo;小贺总,事出有因,你可不能怪我们这些人。”
人群中有名男医生看不下去这公然护短,站出来严肃道:&1dquo;江凛隐瞒病情上班在先,而且还是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这样就是对病人的不负责。如果不是有人举报,迟早哪天会出乱子。”
话音刚落,便有医生开口附和:&1dquo;是啊,这简直有违医德!”
&1dquo;小贺总,事实摆在这里,江凛的病例上写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周主任还找人查证过真实性。”男医生得到了声援,有了些许底气,继而道,&1dquo;虽然你们二位关系好&he11ip;&he11ip;但于公于私,希望小贺总这事不要包庇。”
感情这次是打算彻底将话给挑明讲?
贺从泽饶有兴地听着,也不打断,极有耐心的模样。
所以这群人是认定了,她江凛跟他贺从泽关系不浅,只要他今天敢护着江凛,那就是坐实了两个人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坐实好了。
他先前顾及江凛与a院同事的关系,在外便有意保持距离,避免给她带来麻烦,但现在看来,完全没这必要。
一个两个的,真以为她江凛受了欺负,就没人给她撑腰?
贺从泽无声失笑,揽着江凛的手紧了紧,他扫视在场诸人,却是淡声说到:&1dquo;我问你们,贺家光明正大请过来的外科专家,是谁?”
那男医生闻言,嗫嚅着没说出话来,众人也缄默不语。
贺从泽似笑非笑,继续问:&1dquo;每天加班加点工作,就算被同事排挤,也半句怨言都没说过的人,是谁?”
现场仍旧寂静一片,却已有人心虚地低下头去。
&1dquo;叶老先生旧疾复入院,人人后退,唯一敢站出来负责手术的,是谁?”
不少员工忍不住将视线撇开,有人轻声:&1dquo;别说了&he11ip;&he11ip;”
贺从泽恍若未闻,继续道:&1dquo;尽管这些都作罢,那你们扪心自问,江凛在手术室忙得日夜颠倒的时候,你们真的没去休息过?”
无人开口,只有满目死气沉沉。
&1dquo;刚才都那么义正辞严,这会儿倒没话说了?”贺从泽看着最初落井下石的男医生,微笑:&1dquo;我贺从泽只惜才,从不包庇,拎清自己的位置再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