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深性格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她经常看不懂他在想什么,总是害怕他会讨厌自己。
“那好吧,我不吵你了,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小姑娘弱弱地缩成一团,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上去凄惨极了。
她耷拉着小脑袋,眼睛也红红的,皮肤雪白盈亮,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兔子。
少年垂眸望着她,明明黑瞳里没有一丝痕迹,可心上却像是被扎了一刀。
他仰头,手背贴住额头,有几分无奈。
片刻,他又低下头来,黑眸看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帮我把水杯装满。”
“好呀。”她的杏眸像是揉碎了的水晶,得到吩咐,非但没有不耐烦,相反有种充实和满足,嘴角勾起,一张笑脸好似花园里最美丽的兰花。
她颠颠跑过去,很快把水接好了,拿着水杯的时候,看到少年正蹲着系鞋带。
慕凌终于明白,他一个人也可以把很多事做好,只是能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还是很开心,梨涡浅浅的,比水果糖还甜。
少年面无表情,单手系得很快。
他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
小小的年纪,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很多最基本的事,怕过,哭过,他一只手拿水壶,力气不够,也被烫过,但那都有什么用?
到头来,还是得擦干眼泪,自己处理。
他熬过了春,熬过了秋,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现在看上去那么,都是因为他原来受的伤害太多,早已熟练了。
慕凌低头,看着他手上的烫伤,不仅是烫伤,还有那么多的伤痕,她就又变成了小苦瓜脸,眉头也蜷了起来,心里的酸楚变成了汪洋大海。
但是她希望他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她都站在那里,只要他需要,一句话,她就会站出来帮他。
他永远不会只是一个人。
眼看着他又走向洗手间,慕凌一腔孤勇,想也不想地跟上去。
鼻尖和少年单薄的背脊轻轻地撞了下,充斥的都是少年薄荷般的清浅气息,他里边的衣服还是有点旧,隔着外套,透出洗衣粉的味道。
少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摁了摁眉心,头微低,他望着她,“乖一点,可以吗?”
腾的一下,慕凌彻底安静了。
他去了洗手间,她的脸颊弹润又粉嫩,拿小手捧着,将一张鹅蛋小脸捧成了心形,掌心都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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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走廊尽头的茶水间,少年单手拿着杯子。
“御老师好!”
“御老师好!”
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书,款款走来,她穿着浅色系的套裙,脸上永远挂着笑,朝着周边的同学颔示意。
“你好……”她不厌其烦地打招呼,眼里永远散落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