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哪里会因为赶路累,不过是她为了救自己耗费尽了灵力。
侯曼娥心里又酸又甜,吸了吸鼻子,猛地站起来,握着赤莲剑转身就要走。
林然被她这气势震得一脸茫然:“你干嘛去?”
侯曼娥杀气腾腾拔剑:“当然是弄死姓温的那狗娘养的!大爷的竟然敢算计咱们俩,险些让老娘凉在这里,必须把他大卸八块!”
侯曼娥太恨温绪了,要是原本凭他那张脸蛋她是会考虑先奸后杀的,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赶快把他弄死。
“…”林然有点无语:“路都走不稳呢,你能杀谁去,回来回来。”
“不行!我必须得把他弄死!”
侯曼娥恨得眼睛都红了,当场跳脚:“你不要拦我,他要害我,还知道咱们俩太多秘密…反正我绝不能留他,就算他是温家的大公子,他也必须死!”
侯曼娥眼底升起刺骨的寒意。
她可以让林然知道她的秘密,她他妈算栽这人身上了!她认了!
——但是她绝不能留温绪这么个定时炸弹。
“他是可以死。”
林然想了想,诚恳说:“但是你弄不死他,倒是更有可能被他弄死。”
侯曼娥:“…”
“我是不想拦你,但是我不拦你,你不就白给了?”
林然顿了顿:“虽然在白给的过程中,你也许能享受到白给的快乐,但我就真是白救你了,我辛辛苦苦折腾一趟一点好没落着,连人都没了,那我也太惨了。”
侯曼娥:“…”
谁尼玛想要白给的快乐?这世上只有白嫖才是真的快乐!
“就你小嘴叭叭叭!”
侯曼娥恼羞成怒扑过去挠她。
林然立刻战术躺平,双手交叠在腹前,安详得像一只交不出公粮又没钱给媳妇买包的穷苦剑修:挠?打?随便,反正是一滴也没有了。
侯曼娥被林然的坦荡(无耻)震住了,挠都挠不下去,泄愤似的把她头抓成鸡窝头,然后颓废地瘫在她旁边。
林然压了压被抓起来的呆毛,淡定自若。
侯曼娥看得牙疼,还不甘心:“我怎么就搞不死他了,他修为不就比我高一小级吗,他这次是阴我,我没有防备才中招的,否则我有那么多法宝,正面杠我肯定比他强,你凭什么说我打不过他?!”
林然给了她一个让她自己品味的眼神:“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侯曼娥气得毛都快炸了。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心底最深处,她对温绪是有些畏惧的。
她至今都记得记忆失控时的骇然惊惧,那种魂魄被生生从身体里拽出去的无力和绝望,而那个男人就静静站在漫地盛放的花海中,长身玉立,翩翩如玉。
无数萤虫簇拥在他身边,他唇角噙着看不透的浅笑,望着她的目光,春风般温煦,可是轻描淡写地一拂袖,就仿佛可以轻易夺走她的所有。
那种漫不经心,那种温和皮表下深不见底的凉薄和漠然,让人甚至连怨恨都不敢,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那还是人吗?那根本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吧!
侯曼娥觉得手脚又开始凉,她不由自主往林然旁边蹭了蹭,又觉得不够,一把抱住她手臂,嗅着她身上青竹一样隐约的草木清冽淡香,心莫名就安定下来。
“喂。”
侯曼娥凑到她耳边,像闺蜜说小秘密一样小声问:“那你打得过他吗?”
林然沉吟了一下:“或许。”
她至今没有摸清温绪的底,但是光凭他能猜到侯曼娥的异样,甚至能操控魅花之海险些兵不血刃就抓走侯曼娥的魂魄,就足以说明他的修为不可能只是个筑基巅峰。
他至少是个金丹,闹不好还是个高阶金丹。
“那就是有戏了!你太厉害了吧!”
侯曼娥眼前一亮。
她一直都猜林然不简单,林然能从温绪手里救下她,刚才听她哔哔了那么多上辈子的事,按理说林然应该很震惊很疑惑,完全听不懂她说什么的;但是林然没有,她淡定得一批,就跟啥都没听到一样。
侯曼娥不知道林然到底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秘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林然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侯曼娥,她保护的、在意的是自己这个人。
哎呀呀,真的越想越甜。
侯曼娥咬着唇,凑得更近了,和她咬耳朵:“那等你恢复过来的,咱俩合伙把他搞死吧!我有一个压箱底的法宝,就是我那个莲花宝器你见过的伐,那个是我爹给我保命用的,别瞧在我手上威力不咋样,其实可牛逼了,据说炸起来连金丹后期都要凉凉,到时候你在前面先吸引他注意,我在后面偷袭他,妈蛋这几千块上品灵石老娘当砸水漂了,只要能给他当场炸上天。”
林然摇摇头。
“为什么?”
侯曼娥委屈死了,抱着她胳膊哼唧:“他欺负人家,他欺负人家好惨的,你不是可正义可善良的人间天使嘛,这个时候你得出手啊!你是我金大腿你帮我打回去嘛~球球乐帮人家打回去嘛~~”
林然被她念叨得头疼,瞥她一眼:“你真的无辜吗?”
侯曼娥理直气壮:“我都快死了我还不无辜?他就莫名其妙对我下手,人家简直可怜死了嘤嘤——”说着说着还假惺惺擦起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出猛男娇柔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