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很快便又分开。
萧衡的马车离开之后,镇国公府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那马车一直跟在萧衡后头,等车夫将马车停稳之后,见国公爷一直站着没动,这才心情忐忑地上前。
“国公爷,您的鞭子。”他将鞭子递了上去。
方才从庄子里离开的时候,国公爷将鞭子扔给了他,自己一个人上了那位萧公子的马车。如今已经回了府了,鞭子自然是得还回去的。
镇国公看都没看那鞭子一眼:“都到家了,还给我这东西做什么?真是个没眼色的东西。”
说罢,镇国公头都不回一下的走了。
车夫可怜兮兮地抱着鞭子,在风中留下那里一把辛酸泪。
隔了一会,镇国公又不耐烦地回头:“鞭子呢,还不快给我!”
车夫呆滞一下,最后绝望地上前递上了鞭子。
老天爷啊,国公爷今儿到底是怎么了?
正院里头,孙氏也是一早就在那儿等着了。平日里这个时辰,镇国公早就从外头回来了,今儿却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什么音信,叫孙氏急得四处打转。等派了人前去打探之后,才知道他是去了儿子的庄子里。
听说还是带着鞭子去的。
这还了得?孙氏立马就准备收拾东西去救人。马车架好了,东西也收拾齐整了,连大儿子都带上了,结果却看到丈夫大摇大摆地从外头回了院子。
孙氏连忙赶上去:“你带的就是这条鞭子?”
“不是它还能是什么?”镇国公今儿被人打了脸,心情不是很好,对着孙氏说话的时候也带了两分火气。
孙氏在他后头追着问:“那你的鞭子动了没?”
“动了!”
动了一个管事而已,他那亲儿子就护得跟个什么似的。
“你动了?”孙氏立马就跳脚了:“好你个老秃驴,竟然真敢对着儿子动鞭子。”
镇国公烦得慌:“瞎嚷嚷什么,我没打他。”
“刚才说了动了鞭子,现在又说没打他,合着你是看我好欺负是吧?二郎他是犯了什么大错了,让你非得拿着鞭子过去教训?”
“我没打他……”镇国公没了脾气,将鞭子扔到一边。
“你还想销毁证据,做梦。”孙氏立马蹲下来将鞭子给捡了起来,“打了二郎还想要狡辩,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成日里说他是不肖子,我看你才是糊涂爹!”
“我,没,打!”
“呸,糊弄谁呢。”
唐郢也走了过来,扶着孙氏的肩膀,不赞同地看着镇国公:“爹,您这回的事做确实有些欠妥。”
“何止是有些,他这完全就是没脑子。”
“我真没动过他。”
这话说着,不仅是孙氏,连唐郢也不信:“爹,打了就是打了,您动了手如今还不承认,说出去了未免叫二郎寒心。”
“……”镇国公真是服了他们这母子俩了,被这么教训了一通,绕是镇国公回来之后没多少气,也被他们搅出来了几分,“别说我没打他,就是我打了,那也是应当的。你们是不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儿,他去——”
镇国公停了一下,而后咬牙:“他竟然亲自去京城的马市里头收粪!外头如今都已经传遍了,一个世家公子,竟跟粪沾上了关系,我看他是不想在京城的圈子里头混了。”
孙氏凉凉道:“浑什么浑,你都把他给逐出家门了,他早就不是什么富家公子了。”
唐郢也护起了弟弟。虽说他的弟弟一向不靠谱,可是这是时间做的事,却已经足够让唐郢有些偏着他了:
“娘说得不错,虽说这事听着不光彩,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若不是走投无路,孤立无援,二郎也不会做出这些事。”
“想我们家二郎啊,从前是多讲究的一个人,如今都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说到底是谁的错?是谁的错!”孙氏逼近一步,几乎是扯着镇国公的领子骂道,“二郎他如今过得有多苦,你这个丧良心的只怕一点都不知道。王管事早跟我说了,二郎如今为了他的两个庄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下地,夜里还得打着灯笼去地里查看,他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为了不让人瞧不起么?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他,反而动不动就拿他撒气,他就活该被你骂,被你打是不是?”
唐郢也道:“上回王管事也是这么对我说的,爹,二郎如今真的变了。”
镇国公刚想说话,孙氏立马就抢着又骂开了:“跟他说也没用,他这是眼盲心也盲,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个儿儿子,还将自己的一张老脸看得比天还重。可怜我的二郎啊,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水生火热的日子。”
孙氏说着,竟然湿了眼眶:“我的二郎啊,是娘没用,让你别欺负成这样,还让人用鞭子抽……”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公道了?镇国公捂着耳朵,忙不迭地走掉了。
吵不过,真的吵不过。他真是怕了,以后再不去小汤山还不行么?
孙氏还在哭:“我可怜的二郎啊,你这一天天的,都是过得什么苦日子哟。”
唐郢上前递了帕子。
孙氏擦了擦眼睛,含恨道:“那老头子,这个月都别想叫我再理他!”
唐郢听完,觉得这主意似乎也不错。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