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宁不知道他的心情,她坐在灶膛前的矮凳子上,不得不仰着头看他说:“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哪里?梁孟津思来想去,都觉得没啥大问题,小心翼翼说:“我,再反省反省?”
他想破头没个章程,愿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找不到头绪。
许淑宁只看他一脸困惑,就知道没想到,忍不住叹口气说:“你早上带什么东西出门了?”
梁孟津双掌摩擦着说:“足球,待会晴雨他们会带回来的。”
那么大一个,他总不至于给忘记。
然而他信心十足的答案,许淑宁并不满意,一言难尽摇摇头说:“你可真行。”
说完站起来掀开锅盖,往沸水里倒切好的地瓜。
梁孟津听着就知道自己肯定漏了什么,恍然大悟去摸口袋。
一摸,才晓得随身带着的两块钱不知何时丢了,索性手掌心朝上说:“你打我吧。”
许淑宁是眼睁睁地看着从他口袋里掉出来,几乎称得上是当着他的面捡起来的。
她站在那儿围观比赛半天,还存着他能自己现的心思,现在想想,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怎么会有人粗心至此呢?许淑宁叹口气说:“下次注意点,那可是两块钱!”
购买多少东西的。
梁孟津闷闷点头,自己抽了根柴火说:“打吧。”
多有意思,没见过这么讨打的。
许淑宁哭笑不得说:“怎么,你也想管我叫妈?”
梁孟津才叫不出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攥着留有她余温的两块钱说:“那别生我气。”
许淑宁是心疼而已,毕竟他们这代人生长于物资匮乏的年代,顶多惆怅于他的漫不经心,犯不上为这事脾气。
她道:“行,记得知错能改。”
梁孟津改成点头,转念一想说:“要不你帮我在口袋上缝个扣子。”
这没什么难的,许淑宁应下来,又喃喃道:“阳明去找永年,怎么这么久。”
别是出事了。
但和她担心的不同,郭永年和齐阳明正在山上玩。
整个知青宿舍数他俩平常最跟老黄牛一样,几乎是昼夜不敢歇息,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少得可怜。
赶上现在农闲,倒松了下乡之后最长的一口气,那点子十七八岁的活泼劲也跑出来。
齐阳明上山的时候,喊两声就找到人。
他拳头一挥捶一下舍友的胸口道:“我能出什么事,还用你特意来找。”
本来是郭永年来找他的,这会反倒掉个,听上去虽然很麻烦,但大家谁跟谁,郭永年道:“冬眠时节,山上也什么都有的。”
往前些年,据说还有过熊伤人的事件,大队长三令五申只许在外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