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了这个说法。
他真的快要死了。
生命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无垢帝君要死了。
他真的要死了。
&1dquo;有没有感到解脱？”芙嫣的语气有些飘忽，&1dquo;我知道你一直在期待这一天到来，现在快要等到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搂着他的力道更紧，谢殒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颈项，没有出声音。
&1dquo;我杀了泯风时，他跟我说我会后悔。他说杀了他等于杀了另外一个人，他会等那个人。”
芙嫣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衣襟凌乱敞开，入目是一片白皙，谢殒缓缓抬手替她拢好，动作自然温馨地仿佛做过无数次。
芙嫣却根本不在意这些，紧盯着他的脸说：&1dquo;那个人是你。”
事已至此，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谢殒直接承认：&1dquo;是我。”
芙嫣笑了起来。
她将谢殒丢在榻上，笑着下了榻，光着脚转了个圈，笑声越来越大，渐渐前仰后合。
笑是用来表达快乐的，可她的笑只让人觉得不安艰涩。
谢殒起身想触碰她，她快躲开，皱着眉斥道：&1dquo;别碰我。”
谢殒手臂僵住，良久，顺从地放下，当真不再碰她。
芙嫣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继续斥道：&1dquo;被要死的人碰，晦气。”
谢殒后退一步，视线落在她身上，唇线紧绷。
&1dquo;怎么。”芙嫣微扬下巴，&1dquo;生气了？不高兴？”
谢殒开口，回答的却是她前面的话。
&1dquo;我没有觉得高兴，亦没有觉得解脱。”
芙嫣脚底玉石冷冰冰的，她身上却热得很，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殒，又觉得他远在天涯。
&1dquo;在你诞生之前，我唯一的期盼，唯一值得我在意的，的确是死。”
他往前一步。
&1dquo;所以我为自己取名殒。”
他抓住了芙嫣的手腕，她纤细的身子微微摇晃，睁大眼睛看着他。
&1dquo;但后来变了。”
他低下头，&1dquo;因为有了你。”
&1dquo;我已经不想死了，芙嫣。”谢殒低缓地说，&1dquo;我想要长生。”
芙嫣喉头热：&1dquo;你可以。”
她轻咳了几声，嗓子痒，难受得很，压抑着说：&1dquo;你可以长生。”
长生不老对神仙，尤其是这天地间最后一尊真神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那是以前。
谢殒现在不可以了。
他也没明着说，只是笑了一下，芙嫣看着那个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