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落入杨戈刀幕之中的二僧倒也没有惊慌失措,只见黑袍老僧怒喝一声,本就魁梧过人的身量如同吹气般膨胀,撕裂一身黑色僧袍,露出一身金光四溢若纯金浇筑的虬结筋肉,硬顶着密不透风的刀气迎向杨戈。
霎时间,就见一尊古铜色的金钟虚影于黑衣老僧身前凭空显现,恐怖的金色音浪若神龙吸水,滚动着迎向瀑布般的刀气,正是佛门绝学狮子吼!
红袍老僧凌空盘坐,不紧不慢的转动转经筒,低声默念经文,低若蚊蝇的诵经声在狮子吼的加持下,化作震耳欲聋、无孔不入的梵音。
不待他说完,下方的杨戈已经面无表情的飞身一招横扫千军,一刀扫向殿顶之上的二僧。
若是单对单,这二人给他的压力其实远不如龙虎山那老登张玄素。
殿顶之上的二僧见状,齐齐运转真气张口爆喝:“叱!”
耀眼的佛门内气于二人身前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金色虚影,放大狮子吼声浪,如海啸般迎向落下的雪亮刀气。
要知道,方才杨二郎那一刀,实质上是以一敌二!
杨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叨逼叨,而后张嘴深吸一口气,纵身化作一道耀眼的刀光俯冲而下,相隔三十多丈之时,一道磅礴若鲲鹏垂天之翼的雪亮刀气自上而下击向殿顶上的二僧。
他不知方才那那一套狮子吼加索命梵音,这两个老秃驴消耗几何。
冷月宝刀劈砍在他的身上,竟然只出一阵“铛铛铛”的响亮金铁交击声,连这老僧的油皮都破不开。
而黑衣老僧身后的红袍老僧,则捧着转经筒双手合十,周身放出朦朦佛光,于老僧身上凝聚出一尊三丈高的八臂白象虚像,那白象手持着斧戟、三叉、金刚杵、转经筒、法螺、蛇、索套、念珠等等法器向着杨戈一齐打来。
这回反倒是杨戈被二人狂轰滥炸似的攻势打得上窜下跳、连连后退……
适时,距离光明顶不过百十丈的一颗参天松树梢之上,头戴树枝草帽的张玄素猫在繁茂的枝叶间,一手攥着半截胡萝卜,一手捏着拳头暗暗为二僧鼓劲:“左勾拳、右勾拳,你他娘两条腿长来走路的吗?攻他下三路啊!对对对,就这么打,使劲儿揍这个不敬老的混小子……咔嚓咔嚓!”
眼见那厢的杨戈被黑衣老僧打得吐血,张玄素眉开眼笑的将胡萝卜塞进嘴里啃了两大口。
……
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杨戈以一敌二堪堪过了四十几招就被黑衣老僧抓住破绽,一连在他身上捣了四五拳,内腑受创、气息大乱,只得一脚踏破地面,借力飞身后撤。
二僧刚要追击,就眼见一道匹练般的刀气迎面劈来,不敢硬扛,只能放弃追击联手拍出一掌,击碎刀气。
拉开距离之后,杨戈扭头吐出一大口带血的浓痰,深吸数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思索破敌之策。
大招对轰,没用!
这两个老秃驴那一手相辅相成的音攻之术,堪称无解。
近身缠斗,也没用!
那黑衣老僧的金刚不坏神功几乎已经炼至化境,不蓄力根本破不开。
好一个能远能近、能抗能打的完美组合!
‘诶,不对!’
杨戈脑子转了好几圈儿,忽然灵光一闪:‘打团我不盯着脆皮控制打,去跟一个护甲叠满的半肉较什么劲?’
‘可是不解决掉这个半肉,我近不了那个脆皮控制的身啊……’
远处,在近身缠斗中占据了上风的二僧渐渐找回了底气,红袍老僧收起白象法相,竖起单手上前一步,声如洪钟:“杨居士,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你肯弃暗投明,赵家能给居士的,长生天的子孙能给更多,万请居士三思,早日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啊!”
红袍老僧在说些什么,杨戈这厢压根就没听进去,他琢磨了许久,终于一握拳,暗自定计:‘对,暴击流打不了,就走攻流,只要能拖垮这两个老秃驴的配合,就能找机会一刀宰了那个叨逼叨的脆皮控制,他一死,只剩下一坨半肉,那不就是我砧板上的鱼肉?’
“你们以为你们赢定了吗?”
拿定主意的杨戈笑了一声,用呼吸节奏调整着沸腾的气血:“不,这才刚刚开始呢!”
说话间,圣火大殿残骸之中浮起无数残兵碎片,如同百川归海般汇聚到杨戈的身后,熠熠闪光。
那厢的红袍老僧见状,悲悯而无奈的徐徐摇头道:“罢罢罢,居士既不通经意,老僧二人只得以拳脚棒喝,只望能早些助居……”
“居居居……居你妈个头啊!”
杨戈一跃而起,人刀合一俯冲而下,万千残兵碎片在他的控制之下,如同蜂群过境那样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涌向那二僧。
红袍老僧见状,一步退回金灿灿的黑衣老僧身后,双手一合十,八臂白象虚影登时再现,就见八臂白象一挥手,浩瀚的气劲便将遮天蔽日的残兵碎片抵挡一空。
与此同时,金灿灿的黑衣老僧须喷张的双掌连连
推出,掌法轻柔迅疾似风卷落叶,掌劲却刚猛如惊涛骇浪。
“嘭。”
刀气破灭,杨戈纵身冲出,一刀横扫千军扫向二僧,一刀斩出,完全不看结果,凌空折返从侧面攻向二僧。
二僧见状,脚下变幻方位,黑衣老僧怒喝再次挥掌迎击杨戈,八臂白象虚影抡起斧戟、金刚杵迎击刀气。
杨戈护身刀气破碎,再次一招力劈华山直取二僧中心,同时再度折返,绕开黑衣老僧直扑红袍老僧。
二僧只得继续变幻方位……
三人越打越快,掌劲横飞、刀气纵横,中间还穿插着无数残兵碎片扰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