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却丝毫没有退缩,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一定要做到。
*
入夜。
洛婉柔忽闻门外传来脚步声,身子一紧,神色突变。
白日里她已是与燕太傅周旋了一阵,燕太傅的靠近令她感到恶心,为了附和他,她不得不一次次说着违心的话,她需要不断隐藏自己的恨意,不能将自己的目的泄露半分。
与之周旋,并且还不知自己究竟要在此潜伏多久。
可燕太傅显然耐心有限。
房门被推开,洛婉柔抬眼便见燕太傅一身已是褪去外衣的宽松里衣装扮,这显然不是来与她话谈的,如此便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于此,洛婉柔自然不会不知燕太傅是何用意,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才极力平息住心中的慌乱,生涩地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大人,您怎么来了,也没通告一声。”
燕太傅径直走进屋中,房门一关,仿佛将此处和外界隔绝开来,密闭的空间中,似是有什么令人胆颤之事,就要在此生。
燕太傅走近几步,脸上神色意味不明,扫了眼在床榻边正襟危坐的洛婉柔,轻笑一声道:“你这是忘了你今日在书房与我说的话了吗?入夜了,我自然,来让你兑现承诺了。”
今日在书房,燕太傅竟是想白日宣淫,洛婉柔逼不得已,只得说出入夜了定会好好满足大人,这才逃脱一劫,可眼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洛婉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警惕地看着燕太傅,几乎没法将自己脸上的抗拒隐藏起来。
心下思索着要此次又要如何搪塞过去,很快便垂下眼帘,像是羞怯,却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低声道:“大人,都怪妾身不好,本是想着今夜便能真正成为大人的人,不料,妾身这身子不争气,每月这几日的日子,我竟一时给忘记了。”
洛婉柔自知这借口有些蹩脚,心下已是在想着,如果燕太傅不吃她这一套,她又要如何与之周旋下去。
谁知,燕太傅闻言也只是眉眼微抬,看着洛婉柔垂头低语的模样,忽的冷哼一声,淡漠道:“怎的,演戏快演不下去了?”
洛婉柔心里一惊,霎时抬起头来,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这般反应过大了。
可燕太傅这话什么意思,他早便知晓自己并非真心想要进入太傅府吗。
洛婉柔动了动唇,一时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燕太傅这是在试探她,还是当真察觉了什么。
燕太傅向洛婉柔再次逼近了几步,已是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底流转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危险,冰冷。
洛婉柔心跳不安地加快了几分,便闻燕太傅转而低声道:“让我猜猜,为了霍黎?呵,你以为你能帮到他什么?”
燕太傅自然是不会觉得区区一个女子,能改变些什么,况且,洛婉柔的意图,他也早已拿捏。
洛婉柔像是瞬间坠入冰窖一般,从头皮凉到了脚心,眼底的恐惧再也无法藏住,下意识身子就往后缩了几分,开口便是止不住的颤抖之音:“大人,您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何必与我装傻,我既然已是知晓霍黎的动向,那便也知晓你与他的那点事,他早已是瓮中之鳖,横竖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就算你带着别的目的而来,我同样可以将你收入府中,愿意也好,不愿也罢,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自己送上门的美人,岂有不享用的道理。”
说罢,燕太傅欺身而下,伸手一把捏住了洛婉柔的下颚,丝毫没有要收敛力道的意思,反倒在瞧见洛婉柔因疼痛而皱起的眉眼后,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仿佛眼前的美人越痛苦越害怕,他便越兴奋。
心底那抹得逞的快感,叫他的脸色变得越扭曲起来,看在眼里,直叫人害怕。
洛婉柔越恐慌起来,眼前燕太傅的脸逐渐放大,另一手,直接就攀住了她的肩头,用力一拉,洛婉柔一声惊呼,猛地反应过来,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不!不要……别碰我……不!”
被推搡的燕太傅显然对洛婉柔的抗拒不太满意,冷眸瞪向她,嘴里恶狠狠道:“白日里还同我装得郎情妾意,这才哪到哪便露出了真面目,就你这觉悟,还想着用美人计?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羊入虎口,今日你不从也得从!”
洛婉柔身子颤抖起来。
羊入虎口。
直到此刻,她才真切意识到,自己当真是羊入虎口了。
一切都是她的想当然,她以为,自己凭借着重生,便能左右事情的展,她以为,霍源兴找上她,必定就是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不难看出霍源兴城府极深,对于此次计划也深谋远虑,他看似闲散至极,不问世事,可心底比谁都算得精明。
霍源兴想要脱离燕太傅的束缚,利用霍黎,也利用她,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这些,洛婉柔结合前世的经历,便已是知晓了,所以洛婉柔理所应当认为,只要她来到太傅府,余下的事情霍源兴一定是有计划有打算的。
虽然此刻霍黎还未恢复记忆,但那都是早晚的事,只要她能先潜入太傅府,便一定能帮上霍黎。
谁知,一切都是她太想当然了。
这一切,压根就不是她所想的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