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柔心中忐忑不安,她没办法在此坐以待毙,更无法忍受外面战火如火如荼,自己却完全不知情。
她担心洛亦舟,担心洛府,更担心霍黎。
不,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将这一切都走向毁灭,甚至比前世的境况,还要更加惨烈一些。
她一定要想办法做些什么。
没过几日,洛婉柔便从太傅府上的下人口中,听到了一些消息。
“真没想到,那位废太子竟然又出现了。”
“这战火会不会烧到城中来啊,听说那位废太子一路打到了京城外,这要是攻破了城门,岂不是京城就要遭殃了。”
“这怎可能,你也不看看那废太子才多少人马,咱们大人又多少人马。”
“说得也是,想必,要不了多久,大人就会将废太子的军队全数歼灭,不过这样一来,那废太子想必也是活不成了。”
“得了,别在这闲言碎语了,若是叫旁人听到可就不好了,做好自己的事,其余的,大人自会解决的。”
洛婉柔知道,这些不过是下人从外听来的消息,具体的情况,定不是像他们口中所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霍黎兴许还不知宣国如今真正掌权的就是燕太傅,他贸然出兵,他要如何取胜。
洛婉柔不能坐以待毙,霍黎为她做了太多太多,从她重生到如今,她已是亏欠了他太多。
先她得想办法从这太傅府上出去。
洛婉柔道自己想要见燕太傅,但却没想到压根无人搭理她,似乎是燕太傅在出征前便已经给府上下达了命令,如今战争打响,更是没空搭理她。
消沉了两日,忽有一道消息传入了军营。
“大人,不好了,洛姑娘在府上大吵大闹,每日不是砸东西就是放火烧房子,这府上都被她搅得天翻地覆了!”
燕太傅一惊,脸色突变,眉头皱起怒斥道:“怎么回事,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她既然不安分,就把她绑起来,关进屋里,难不成还真要叫她把太傅府毁了不成!”
来报的下属面对燕太傅的怒气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道:“的确是将她绑起来也关起来了,可过不了多久,不知怎的,她还是能挣脱束缚,随后搞出更大的动静来,属下当真不知要如何才能牵制住她了,已是将人弄得伤痕累累,但她似乎铁了心要和太傅府作对,大人,要如何做,还请明示,若要取她性命,属下这便回去办。”
燕太傅一听,沉思了片刻。
他倒是没想到,将洛婉柔软禁在府上,她却丝毫不安分,此前他有听到消息称,洛婉柔要见他。
燕太傅自然不会是觉得,洛婉柔见他是改变主意愿意顺从他了,定是听到了一些最近的战事。
不过洛婉柔竟是做到了这个地步,好端端的美人,想必在府上已是狼狈不堪,闹出如此大动静,是想见他做什么。
求情?
燕太傅冷笑一声,手一抬,缓声道:“不急着要她的命,她不就是想见我?把她带来。”
下属一愣,抬头看向燕太傅:“这……大人,军营重地,一名女子……况且她在府中闹出如此大动静,若是来了营中,扰乱军营可如何是好。”
燕太傅嘴角仍是上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下属,道:“闹出大动静?已是战斗了多时,霍黎手下已不剩多少兵力,坚持不了多久,他便会被一网打尽,既然洛婉柔想来,就让她来看看,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将她的情郎,以及她的家人,一一解决掉的,届时看她还想折腾些什么。”
下属一听,这便会心一笑,朝着燕太傅谄媚道:“那是那是,到时候,她哪还能顾得上那些人,唯有老老实实待在大人身侧,才是明智之举,也不怕她折腾什么了,属下这便去将人带来军营。”
洛婉柔没想到自己的举动这么快就奏效了。
她实则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她拼死在太傅府捣乱作坏,果真是引起了燕太傅的注意。
坐在前往军营的马车中,洛婉柔心里也并不放松,她知道此行可能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甚至知道,她用这种极其危险又愚蠢的方式吸引燕太傅的注意,兴许她的目的未能达成,就会在太傅府被燕太傅下令处死。
可她的第一步成功了,她没死,只是不知道这条路通往的,会不会是死亡。
但洛婉柔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她别无他选,即使艰难,即使令人害怕,即使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必须要试一下。
然而,洛婉柔以为自己去到军营,便会见到燕太傅,却一连几日,都只将她关在一间军帐中,压根没打算搭理她。
洛婉柔一时之间有些猜不透燕太傅的意图。
心里思索着,是否要故技重施,在军营中也闹出些大动静来,横竖要搅得燕太傅不得安宁,这样不知是否能改变些什么。
但如此做来,洛婉柔坚信,这次燕太傅便不会再这般放过她了,暴怒下甚至可能直接就置她于死地。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怎会不知那有多疼,那有多痛苦。
前世她所以为的霍黎的报复,不及这短短几日她在太傅府所遭受的千分之一。
霍黎从未报复过她,甚至一直视她如珍宝,是她自己,以前未曾现而已。
咬了咬牙,洛婉柔正打算有动作,忽的从军帐外窜出几名士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