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哦”了一声,凉凉说:“所以你就没有价值了是吧?”
她居高临下盯着他,清秀的小脸面无表情,平白生出蠢蠢欲动磨刀霍霍的架势,明明是很瘆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让男人想笑。
他忍着笑意,认真想了想,在少女杀气腾腾的注视下真诚建议:“你可以再试一次,刚才你没有全心全意针对我,这次你认真试试,说不定就奏效了。”
哦,这熟悉的真诚和体贴口吻,实在让人恍惚在哪里见过。
祁琅怀疑看着他:“你有什么阴谋?”
“小朋友,讲点道理。”
男人笑了:“我好好坐在车上,是你自己一言不合就冲进来,打了我的人,抢了我的枪,又拿匕威胁我,我能有什么阴谋,我现在还被你压在这里动弹不得呢。”
换了别人可能就心软,但祁琅这女人何等心狠手辣,听他这么说不仅没露出愧疚之色,还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在他身上翻了一遍,把他衣兜裤兜里的枪都拿出来扔到一边,伸着手就要往他裤腰上摸。
男人脸上的浅笑微微一滞:“那里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祁琅冷哼一声:“我还说有就有呢。”
男人复杂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好歹是个姑娘,大大咧咧就往男人身上摸算怎么回事儿。”
祁琅不知为什么,一听他说话就生气。
这丫说话老夹带私货,好端端的总有种教养小女儿的口气,平白让她感觉自己低了一辈。
祁琅一般是把别人气得半死,难得有种心口憋了血吐不出来的憋屈感,她咬着牙,一字一句:“你再逼逼,我真就扒了你扔出去,我说的出做的到。”
男人看她眼神灼灼,已然跃跃欲试等着付诸实践,顿时抬了抬手:“我自己摸。”
祁琅没说话,他空出一只手来,慢慢解开系得严严实实的纽扣,厚重的外衣敞开,露出里面灰色高领的衬衫,他看了她一眼,祁琅皮笑肉不笑,充分展露出一个鱼肉乡里的恶霸该有的素质品质:“继续,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傻姑娘,他脱了到底谁占便宜。
男人又叹了口气,只能把衬衫下摆拽出来,露出黑色的皮带,抽开衬衫时,那一把窄腰上劲瘦清晰的肌肉和人鱼线隐隐可见,他抬起头:“这样总行了——”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鼓巨力袭来,少女已经如同矫健的猎豹扑过来,按着他的心口重重将他压在椅背上,她用膝盖顶着他的腿,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对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同样漆黑的眼睛,她剔透的瞳孔里像是有璀璨的星光在闪烁,幽邃的漩涡静谧而博大地旋转着,顺着近在咫尺的鼻息,顺着近乎凝固的空气,一寸寸往他的眼睛里倾覆。
“告诉我。”
她刻意放缓的语调像是恶魔的耳语,带着无法言语的绮丽和蛊惑:“你对我的能力,都知道些什么?”
男人静静看着她,他幽邃漆黑的眼睛像是被一点点照亮的星光,泛着同样诡谲深邃的漩涡。
“你的能力很奇妙。”
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低沉的嗓音像是带着天然的笑意:“你的能力很奇妙,我从没见过这种能力,比起催眠更全面、更自然、更无法防备,可以通过语言、语调、动作、甚至是呼吸细微的节奏变化影响人心,不动声色地把人笼罩在自己为主导的环境中,影响对方的想法和行为…”
如果是别人,自己的底牌这么被人掀开了分析,肯定早就慌乱变色,但是祁琅没有,她耐心地听完,又问他:“那你觉得,我会是如何施加影响的。”
“我想,这可以理解为一种领域,自的,无须控制的,随心所欲的,像是本能与你同在,随着你的呼吸而呼吸、成长;在大多数情况下,你甚至不需要主动去做,就可以轻易在人群或社会关系占据主导,而当如果需要你刻意加以影响的时候,那么或许是先通过分析人的性格,寻找心里漏洞。”
男人就像一具被操控的傀儡,平静又毫无保留地说着:“也或许是趁其不备或者给人某些突然的刺激,短暂的心里失防会更容易被影响,而当留下了一次的固有痕迹,下一次的操控就会简单很多。”
祁琅慢慢舐着牙关。
太多了。
他知道的太多了。
仅仅是一面,她仅仅是控制了一个人,他竟然就分析出了这么多东西。
掐着他下巴的手缓缓下移,轻佻地在他修长的脖颈移动,修长的五指张开,慢慢环住他的脖子,细软的掌心下,是男人坚硬又脆弱的喉结。
“下一个问题。”
她嗓音轻柔:“你为什么能脱离我的控制,你只是一个a级,不是吗?上一个a级,可是乖乖跪在我面前向我认错的。”
小奶音看着她危险的动作,心都提了起来,连哭也顾不上了,着急跟她说:“你干嘛,他可是个重要角色,你不能杀他。”
祁琅还在盘算利害得失,不以为然:“这家伙儿有点邪乎,我怕他将来会坏事儿,要是先解决了将来也放心。”
小奶音对这个动不动就要搞出人命的宿主很绝望。
它不知道自己一个一心只想谈恋爱的无辜统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只稍稍联想未来宿主所过之处一凉凉一片的场面,就觉得悲从心来,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