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大门能不能出去。”蔚迟对李夏没有意见,很正常地跟她交流,“你们昨天没再遇到什么事吧?”
李夏说他们昨天跑掉以后,就躲进了一间杂物间。中途有几个清洁工和护工进来拿过东西,但都是拿完就走了,没有在杂物间搜索。他们在杂物间躲到晚上,想出去的时候现门被锁了,都到了今天早上才有个清洁工来打开的,一出来就现世界好像变回来了。
“挺好。”蔚迟点点头,心想怎么自己就不能有这么平静的遭遇呢?
“医生护士都变回来了。”张宇凡说,“你妈呢?去问问她怎么出去呗。”
蔚远听张宇凡说话就不得劲儿,正想骂什么你妈他妈的,被蔚迟拉了一下。他哥非常平静地跟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说:“去过了,她今天晚班,这会儿还没来医院。”
一行人走到一楼,现昨天被护士留下一堆拳印的铁门上的痕迹都消失了,走出去,整个大厅焕然如初,所有的尸体和血迹都不见了。病人、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挂号处挤满了人。蔚迟注意到,昨天炸了的那个穿红衣的FILa男坐在休息区,正翘着二郎腿打游戏。
大门敞开着,几人走过去,在门口站定。蔚迟仔细打量起外面的景物,很遗憾,是一帧静止的画面,明显得连蔚远都看得一清二楚:“……喷泉水都没有动。”
众人沉默。
大厅人来人往,但大门周围的这片区域却几乎无人涉足,所有人好像都默契地无视了这扇门。
“迟哥!”
蔚迟循声望去,只见元祁在一盆景观植物后面探头探脑,跟他对上视线,便一溜小跑冲到他面前,一脸喜出望外,“我可想死你啦!”说着就往蔚迟身上扑。
“诶诶诶你谁啊?”蔚远横跨一步挡在蔚迟面前,一只手按着元祁的额头给他推开,“离我哥远点啊,我哥金贵着呢,别想搞突然袭击。”
“你又是谁?我找我迟哥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让开——”元祁张牙舞爪地挥手,但因为被身高压制,根本碰不到蔚远。
蔚远:“什么你迟哥我迟哥的?迟哥是我一个人的哥——亲哥。”
“我什么时候成你亲哥了?”蔚迟走上前,拎住元祁乱挥的一只手,看了看他手上的表,指针还是一点四十九。蔚迟把蔚远的手拍开,阻断了两人的幼稚行径,“行了,别在这儿现眼,我认得他。”
蔚远:“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了个好弟弟!”
蔚迟懒得理他,问元祁:“胡凯呢?”
元祁朝身后一指:“这不在那儿呢嘛。”
蔚迟一看,就是元祁冲出来的那盆植物后面,胡凯畏畏缩缩蹲在那儿。
得,这一大群拖油瓶又集合了。
蔚迟问元祁:“你们昨天后来没遇到什么事吧?”
元祁:“嗯,我们在楼梯间躲到今天早上。”
现在将近十点,蔚远在蔚迟的安排下去护士长那里骗查房时间表,其他人就在不远处的候诊室等着。蔚远进去了大概十分钟,就拿着一叠纸走了出来,还是年近四十风韵犹存的护士长亲自送出来的。
蔚迟看着蔚远踩着春风得意的步子走回来,心想大伯好像完全搞错了方向,给这小子整去当演艺明星或者牛郎指不定能给混个风生水起,结果非要从小捏着脖子学奥数。
蔚远吹着口哨走到他面前,把时间表往他手里一放:“搞定。”
蔚迟看他嘚瑟的样子,故意不理,忘了旁边还有个谁的臭脚都能捧的元祁,孩子真心诚意地赞美道:“远哥,你也好厉害!”
蔚远满足了:“那是!”
蔚迟翻了一下时间表,只有三到六层的,时间还是排到明早七点。
几个人几乎一整天没吃过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李夏和张宇凡想去医院食堂看一看。蔚迟想起徐医生说的“内脏晚餐”,就完全不想去,跟其他几个人在休息区吃了点零食。元祁包里的零食没剩太多,这么多人吃最多再撑两天。
没过多久李夏和张宇凡回来了,脸色都不太好,原来今天食堂供应的荤菜还是内脏,蒸炒炖煮,打眼一看全是心。他们就没敢吃,在饮水间喝了一肚子热茶就又回来了。
元祁刚把东西收好,看他们回来,又看了蔚迟一眼,见蔚迟没有分他们零食的打算,就把拉链拉好,跟着蔚迟站起来。
蔚迟:“事情还没有结束,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今天的一点四十九分会生什么。”
几个人都看着他,没有说话,但都在听。
蔚迟看了一眼大厅的圆钟,显示11:3o,说:“我想再去住院部看看。”
一行人便又回到住院部6o5病房——就是那三个老头的病房。路上遇到几个女护士,有两个还认识蔚远,要叫蔚远一起去查房。蔚远哪里敢去,打个哈哈搪塞过去,转头就把自己的护士服脱下来塞进元祁的书包。
蔚迟:“你说你才上三天班,怎么全医院的人都认识你?”
蔚远刚把书包拉链拉好:“不知道,可能就是受欢迎吧。”
三个老头都还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扯着嗓子高谈阔论。蔚迟敲了几下门,他们完全听不见,就直接推门进去。老头们看过来,胖老头带头言:“你们找谁?”
蔚迟扯谎的本事不怎么样,但总比说躲猫猫的要好,指着没人的那间床说:“晚点我家老爷子要住过来,我们先来给他看看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