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现在有了人类的意识,心中的喜欢只增不减。
我伸完懒腰跳上她的腿,在她摸我脑袋的时候眯起眼,开心地抖几下尾巴,想让她知道这可不是投喂几次就能换来的亲密关系哦。
但她一点都不懂,只顾揉我的毛,浅笑着说我尾巴好玩。
傻女孩。我舔了舔被她摸过的尾巴。
几天前阿玥把我带到这个陌生的住处,我便开始花精力去熟悉周围环境,在脑海中构造出的地图。
但我还是没能习惯这里。我有些怀念那栋大大的却很安静的房子,怀念房子里可以打滚的地毯,还有外边种着花朵的园子,藏有绿色蚂蚱的草地。还有,那个女人。
没错,我以前住在那里,和阿玥,还有另一个漂亮的女人。
虽然我对人类有些脸盲,也不太懂得他们的审美,但总觉得她一定是个美人,不然阿玥怎么会这样迷恋她呢,被她抱一下,就一整天都傻傻地合不拢嘴。
我看过她们做羞羞的事情,所以她应该是阿玥的配偶。
她们相互喜欢,却不经常待在一起。
身为一只猫,我觉得喜欢就应该腻在一块儿相互舔毛才对。然而从前在那栋房子里的时候,我几乎都是自己玩着等阿玥回来,然后和阿玥一起等着漂亮女人回来。
就这样度过每一天,欢喜又觉缺憾。
有时候回来迟了,阿玥已经在沙上睡着,漂亮女人就会轻手轻脚地把我从阿玥怀里挪开,然后,俯身下去,偷偷亲吻阿玥的脸。
这大概跟舔毛的意义差不多。现在我变得聪明了,再次回想,或许她真的很喜欢阿玥吧。虽然我记不起来她们是因为什么开始吵架的。
有段时间两个人都早出晚归,再后来,就只见到漂亮女人了,阿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来过,白天投喂我的是一个陌生小姑娘。
漂亮女人不常抱我。有一回我大着胆子趴到她的腿上,她没有把我挪走,终于放下手里那些纸张,垂眼看了我好一会儿。
像在看我,又好像不是。我不懂她目光里藏着的东西,但我知道她肯定想起了阿玥,所以才会学着阿玥的动作,那么不熟练地抬起了手,一下一下,慢慢抚在我的脑袋上。
或许是个温柔的人。
“我想她。”
然后她轻声说。她指的是阿玥吧,可这样的话却没在阿玥面前说过。
直到那天阿玥再次出现,带我离开,她也没说出口。我趴在阿玥肩头努力往后看,看见她站在那里,用手遮住了自己湿红的眼。
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了。
会寂寞吗。我又想起了她给我顺毛时候寂寥的目光。
我知道,她们吵架了,所以分居了。尽管这样做会让她们都不开心。
“福丸饿了没有?我找东西给你吃。”
我从回忆中走出来,见阿玥又摸一下我的尾巴,起身去开罐头。她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却少了从前的活泼和喜悦,像一棵缺水的花草。
我忽然有些生气。猛地跳上桌子,用爪子拍打在那些书上,大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