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银把门带上,天际缓慢吞噬着斜阳,迷离光亮渗进屋子里,卷耳坐在椅子上,托腮想着剧情。
二司掌权,互为牵制,可终究占了太子的地儿,奚鹤卿这府里不知有多少监查司和东宫安插的细作。
丞相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娶的,这桩婚事是监查司一手促成,如今丞相恨毒了两位司主,上边的太子自然乐的看热闹。
原著里,沈素薇被监查司司主指给奚鹤卿,因为这件事,风贤和沈素薇这对男女主唧唧歪歪了几十章才解开心结。
而奚鹤卿作为男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然会娶了这个烫手山芋的女主。
一来二去,奚鹤卿自然按着剧本爱上沈素薇。
……
等了半天也不见鸣铜回来,卷耳心里大概有了底。
她看了眼案桌上的茶水,眸光微动。
白嫩的指尖捏着茶碗,卷耳毫不犹豫地喝了一杯。
是茶。
外面隐隐传来乐器歌鸣,拜过堂了,晚宴应是已经开始。
她得快一点。
卷耳把茶壶里剩下的茶水倒满桌上的四个茶碗,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
一炷香后,“砰——”的一声,她彻底趴在桌子上。
暗处,有人急匆匆走过来把卷耳拖到床上,换上衣服。
*
阉人成婚,大概是古往今来头一遭。
可这婚事是太子点头的,朝臣百般劝阻,也洗不干净草包太子的脑子。
“奚司主今日大喜。”风贤举起酒盏,笑得像是比奚鹤卿还开心,“来来来!大家敬奚司主一杯!”
四下恭贺声起,大红喜袍的人长眉上扬,嗓音低冷,“多谢。”
他喜服上绣着金蟒,金与红本是最热烈的颜色,但依旧盖不住他满身冷飒,奚鹤卿笑着,面皮嘴角牵起几分,眼神却漠然沁凉。
他太白了,蛰伏青筋若隐若现,皮肤恍若透光,照下去三分孤冷,三分暗潮。
“对了。”风贤的话像是往奚鹤卿心上扎,“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奚司主快去找你的嫁娘,可别陪着我们一群男人了。”
男人,春宵。
一个阉人,有什么好春宵一刻的。
风贤眼里嘲意满满,就差笑出声了。
“风大人见笑。”
奚鹤卿目光漆漆,唇角勾起,长指点着黄花梨木桌,话语漫不经心,“听闻近日风大人被太子殿下调到驯兽处了,那里环境有些艰苦,您可要多加小心。”
风贤不笑了。
他会去那里,完全是奚鹤卿跟太子举荐的。
说是让他历练,不过是安抚奚鹤卿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