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瞬间满脸的黑线,很是嫌弃的挣开秦瑟的手,然后直接甩袖子走出了这个里间,瞅都不带瞅秦瑟一眼的那一种。
这几年没见,秦瑟这个疯丫头的脸皮是越加的厚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已经不是以前那种炮弹还能打穿的程度了。
而且,那个找男朋友是个怎么回事儿啊喂?!
身后,传来秦瑟咯咯的笑声,同时也让罗阳更加确切的知道,自己刚才是又被这个疯丫头调戏了,虽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但是秦瑟那个疯丫头就是对这种玩法永不言弃。
摇了摇头,罗阳不再多想,迈着步子走到了茶馆的中央,那块白色的玉佩带着浅金色的穗子轻轻的摇摆。
而他的出现自然也是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今天他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现了清风茶馆里一些布局的变化,以前摆放在中央的典雅的塑像被撤掉了,相应的换成了一个不大的小舞台,由纯木制成,周围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而在这个舞台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古朴而又大气的古琴,整幅画面看上去格外的精致而又不失自然。
因为他们都是些常客,所以对这里的老板秦瑟也有一些了解,知道她喜欢弄一些奇奇怪怪的雅致东西,所以,开始的时候也就以为这些东西是纯属为了起装饰作用。
其实也不怨这些人不这样想,毕竟,在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环境里,中央摆上了那样一架看上去就让人舒服的古琴,这幅画面可是让着清风居更具有了雅韵。
所以,当罗阳那样一副飘然欲仙的造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并径直的走向那架古琴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罗阳在众人的注视下,抬脚迈上那个台子的台阶,走到了上面,然后,转身,向众人拱手行了一礼。
广袖轻轻的荡漾,腰间缀下来的玉佩在灯光下闪现出剔透的光芒。
玉身直立,青丝微漾,道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罗阳现在的形象倒也是让在座的众人都惊艳了一把,特别是在这样的古风茶馆中。
于是,也就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罗阳轻撩衣袍,在那架古琴之前坐了下来,手指轻轻的搭在了古琴之上。
这是……要演奏?众人皆是眼睛一亮。
而罗阳则是尽职守责,低头看着面前的这架古朴的古琴,轻轻的朝众人开口说道:“此曲《流水》,愿在座的诸位都皆可寻觅一志同道合的密友,畅快世间之事。”
罗阳声音清朗华贵,但是更加清朗的却是随即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的乐声。
整个茶馆忽然一片安静,众人屏息。
古琴之音,既醇和淡雅,又清亮明远,意高雅,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怨而不怒,温柔且又敦厚,形式中正平和,恰到好处。
琴之为器也,德在其中。
所以,琴道更是让有素养的文人士大夫为之一生所求。
古琴琴声不大,内敛深沉不张扬。
自古以来,古琴的演奏,往往被看作是知音之间的心与心你的交流,而遗韵至今的古琴曲《流水》更是表达了这样的一段情绪,引出了俞伯牙与钟子期脍炙人口而感人至深的故事,带来无尽的遐想。
清风居里更加的寂静了,只有流水般的琴音在缓缓的飘荡着。
而随着琴声的缓缓奏起,听者仿佛把视线投向了久远的春秋时期,精通于音律的琴师俞伯牙,在一个和风舒畅,薄雾轻扬的早晨,端坐山林,手抚伏羲琴,弹奏他作的琴曲。
琴声穿越寂静的山林,时而浅如坠玉,时而亢似龙吟,时而清冷缠绵,时而澎湃浩荡,随着阵阵清风,汇入山泉,潺潺切切。
此时,路过的樵夫钟子期,安静的站在琴声里,垂目凝神,直听的物我两忘,脱口赞曰:洋洋乎志在流水。
一语道出了伯牙所奏琴曲的内涵。
从此伯牙视子期为知音,彼此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子期不幸早亡,伯牙断弦摔琴。
一曲情思随风去,归来化作断弦琴,伯牙终生不再鼔琴,像是一场绝响。
罗阳手指似在这根根弦上畅快的舞动,旋律起之音,时隐时现,让人犹如置身于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不定,继而转化为清澈的泛音,节奏逐渐明快。
在座的大多都是有着一定文化底蕴的文人,所以自然能从这琴曲中听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凝神静听行云流水般的旋律,好似欢快的泉水于山涧中鸣响,随之旋律开始跌宕,风急浪涌,曲末流水之声复起,缓缓收势,整乐曲一气呵成。
在座的人都不禁久久的沉浸于其中,包括弹琴的罗阳自己。
看着仍尚有余音的古琴,罗阳看着自己搭在古琴之上的那双手,一阵阵的也有迷惑。
他的记忆和原主的记忆似乎生了一种奇妙的结合,所以他才能这么畅快的将这古琴曲弹奏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涩,仿佛,这琴曲……本就应该这样弹奏。
场面一度寂静。
然后随着一道鼓掌声的响起,全场的鼓掌声开始此起彼伏。
罗阳没有起身只是向众人拱手道谢,然后再次将手抚上了琴弦之上,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弹奏什么名曲,只是一些平淡的调子,但是与此时清风居的气氛正是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