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颈上的玫瑰,在梦中纠缠着我。
荆棘刺伤了我的手,我却依然执迷不悟地渴望着玫瑰。
明明知道,这是痴傻的执迷,无用的渴望。
※※※
晕黄的光里,丽贝卡躺在我的身边,伸手抚摸我脖颈右侧的伤痕:“谁弄的?”
“乔治。……是个意外。”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他不是故意的……”其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想想乔治不可能故意伤我,一定是意外。
“这么晚了他还不回来。”
“至少这周他都不敢回来见我了。不过一两周后,他就会夹着尾巴回来了。”
“那我就可以在你家多玩几天啦!”
“是啊,哈哈。”
我感受着伤疤凹凸不平的表面,喃喃:“这块疤确实挺难看的,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弄个刺青,文个什么上去,比如,就像你的那样。”
“这胎记?”
“嗯。文个玫瑰。你的在左边,我的在右边。”
她笑了:“好主意,明天就去吧!”
夜深人静之时,丽贝卡呼吸均匀,我有些失眠,望着黑暗的墙呆。
不知不觉,她朝我靠过来,脸埋在我的颈间,从后面抱住我。
我的呼吸一下子便急促了起来。
而沉浸在梦中的她明显没有感觉到,她的嘴唇靠在我微微战栗的侧颈上,偶尔漏出轻微的声音:“莉莉……莉莉姐姐……”
我可爱的丽贝卡。
终于,在她温暖的拥抱中,我睡着了。
※
第二天,我们来到后街,找到一家纹身小店。我在厚厚的图案书里,找到一朵与丽贝卡的纹身极其相似的带刺玫瑰。
用特质的肥皂清洗了脖颈后,我仰躺在小床上。画师用氯乙烷棉签擦拭脖颈右侧,随后勾勒了起来——尖锐的针刺感,从薄薄的皮肤上蔓延开来,好似在被虫子啃咬,一口一口,一排一排,冷汗马上就冒出额头,沾湿了头。
丽贝卡帮我擦拭汗水,担心地问:“还好吗?”
“嗯……还能忍住。”
随着局部麻醉的侵蚀,我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
我的视线滑过画师的面罩,落在悬挂的灯泡上,天花板上灰黑的痕迹上,又缓缓随着缭绕的烟雾飘飞,最后注意到在烟雾中凝望着我的丽贝卡。
她坐在房间角落的木椅上,双腿交叠,左手抱腰,右手朝上,手指里夹着一根香烟。
烟雾朦胧了她的面容,可依然能捕捉到她白皙的皮肤和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