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etd1e1ight(在黑暗中点亮一根蜡烛)
yourskin,aknife(你的肌肤,犹如一把暗刀)
agroingscar(一块不断生产的伤疤)
youfee1gui1ty(罪恶感在你的心中肆意滋长)
p1ease1eanonme(请靠着我)
Justaskyourse1f(请问问你自己)
hatmakesyoudeaf(到底是什么让你失聪)
outside,it’sar(外面,战火弥漫)
youatethisnoise(你默默承受这些嘈杂)
Thesenets(这些尖锐、干涩的意见)
Thisf1oingcrodhomovesabout(人潮来往汹涌,又将去往何方)
……1”
摇摇晃晃中,我似乎看见了落水的小杰克,瘫在床上的安娜,丽贝卡被大火吞没的家,被绑在树上的男孩,丽贝卡的吻,来自周围的欺辱和恶意,被我的棒球棍击打的人,我出轨的丈夫,从他的头上冒出的血珠……而这一切,此时此刻,都已经在丽贝卡的歌声里,变得平静了,随风而去了。
时睡时醒中,偶尔会有种强烈的既视感——回到了七年前,一九二八年时的我们,那时的我们,也“私奔”了,也坐上了火车。
还是第一次坐上火车,我们对一切都感到那么惊讶、那么好奇。当时的我们都选了上铺,按理说,需要列车员专门搭梯子才能上去。而丽贝卡,还真像猴子似的,列车员都还没来得及把梯子拿过来,她就已经熟练地上蹿下跳了。
我们和同一车厢的小伙伴们玩扑克牌,听老奶奶讲故事。无聊的时候,就去各个车厢观光,就连卫生间都是我们探索的场地。
在车上待了一天半,在喜欢的站下车,走在纯粹陌生的城市。
一群孩子赤脚站在低矮的水泥建筑上望着我们,蜷曲的,黝黑的肌肤,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若父亲在,一定会呵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在他看来,家养的黑鬼对人有益,而城市里的黑鬼令人害怕,就像森林的大猩猩,根本不知道它们下一刻要做什么。
可是我和丽贝卡喜欢他们。黑珍珠似的小女孩,对着我们呵呵笑。丽贝卡一把将女孩子抱起来,给她吃饼干。小女孩的头卷卷的,眼睛很大,睫毛也长,皮肤细腻无暇,手脚内侧是粉红的,身穿桃红色的小裙子,实在非常可爱。
我们和孩子们玩耍,钻进了当地的教堂,头一次看见黑人牧师,和黑人小孩组成的唱诗班,嗓音那么优美。头一次深切地感到,父亲的想法是错误的,黑人和白人没什么不同。硬要我说的话,我还更喜欢热情、坦诚的黑人。小女孩的父母招待我们喝热汤,叫我们“甜心”的时候,真的非常想抱住他们。
在梅德镇也有黑人,但黑人女性被称作娼妇和女巫,男性被当成家奴,每年被总有些刚出生的黑人女孩被淹死在河里。而这里的黑人不同,他们生活在城市里,虽然贫穷,却是自由的。我想,阿布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吧。
我们坐上红黄相间的有轨电车,驶入陌生的城市中心……
※
“睡得如何?”丽贝卡问。
我坐在她的对面,开始剥桔子:“挺好的。”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私奔?”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