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因鼻骨挫伤,眼睛生理性流泪。用袖口胡乱擦了擦眼睛,一脸是血地抬起头,迎上周鹤的目光。
两方正面交锋,之后的走向成谜。
周围吃瓜群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阿鹤。”唐雨杺弯腰捡起地上的篮球,叫了他一声。把球抛向他,提醒:“你的球。”
周鹤抬手,接住了向他飞来的篮球,视线始终落在满脸是血的方身上。
表情很淡,看不出是喜是怒,没什么情绪地掂了掂手里的篮球。
方看着他的眼神越惊恐,在周鹤低下身时下意识往后缩躲了一下,抬起胳膊护住脸。
周鹤下伏的动作稍滞,忽地笑了。
伸出的手越过了方不断往回收的腿,捡起了地上的黑框眼镜。放到眼前看了看,确认没有摔坏后才直起身,把方的眼镜递还给他。
“抱歉,失手。”周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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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方才是被球砸的那个,可在和周鹤的视线碰撞间,他却像是做了亏心事般又惊又怕。
匆忙拿回自己的眼镜,方迅起身,几乎是以逃遁的度跑了出去。
真是奇怪。
唐雨杺偏头望着方消失的方向,有些不明所以。
体育馆里的一场小风波后,周鹤已经没了打球的兴致。把篮球拿回去,跟一起打球的几个人简短说了几句话,球抛给替补他的那位,折返回唐雨杺座旁。
“走吧,回去了。”周鹤说。
唐雨杺也没多问,拿起书包跟上他。
周鹤一走,看台上的女生乌泱泱跟着往外涌,没一会儿体育馆又恢复了刚来时的冷清。
体育馆有换衣洗浴的地方,周鹤没进去。迈步越过,引着唐雨杺往卫生间方向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卫生间门口,唐雨杺替周鹤拿着书包和校服,站在男厕外面等着。
周鹤走到洗手台前,大开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越陌生的脸,不由自嘲般笑了笑。摘下助听器,弯下腰,掬起一捧水冲脸。
唐雨杺拉开了周鹤的书包拉链,抬起一条腿,靠墙抵住下滑的书包。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了叠整齐的干毛巾。
“就这么洗不怕感冒吗?”唐雨杺提了嗓门对着男厕方向问。
周鹤隐约听到外头有说话声,用衣袖蹭了一下左脸。重戴上助听器,偏过头看着门口,问:“雨杺?你刚刚是有跟我说话吗?”
“你这样容易感冒,要不还是去洗一洗再走吧,我在外头等你。”唐雨杺说。
“不用。”周鹤不想在这里多作停留,说:“一会儿就回家,节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