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
鹤礼泽身子摇晃了一下,艰难开口,“别说了……”
褚欢于心不忍,就撇开目光,却毋然看见鹤云归不知何时站在了长廊下。
他身着黑色唐装,只有廊上灯笼的光洒下来,颀长的身形在地上拓出长长的阴影,让他几乎与夜晚融为一体,刚才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
褚欢一下子慌了神,她越过鹤礼泽,朝鹤云归走去,声音都染上一丝轻颤,“先生……”
闻言,鹤礼泽也回过头去,他神色有些紧张,像只斗败的公鸡,也微微低着头,恭敬地叫了声四叔。
冷风袭来,夜里安静的只剩下远处几声鞭炮的响声。
鹤云归手里盘着佛珠,神色依旧如常,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这里,都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褚欢正犹豫着该怎么跟他解释,鹤云归就朝她伸出手,“走吧。”
声音淡淡的,很快就消散在风里。
他没有搭理鹤礼泽。
褚欢怯懦地把手放进他的掌心,被他的温度包裹,随着鹤云归离开,她也没敢再回头看鹤礼泽一眼。
回去的路上,鹤云归都没有开口,离开了西院,他就把褚欢的手放开。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鹤云归身后,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
一直到了南院,鹤云归要上楼,褚欢还是鼓足勇气拽住了他的衣角,“先生!”
鹤云归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里没有生气,只有无尽的淡漠,冷意仿佛能侵蚀人心,跟以前一样。
褚欢莫名心慌,“先生,我那些话,只是为了让他死心……”
可褚欢也确实没说错。
她就是卑劣自私的,倘若那个时候,更有权势地位的人是鹤礼泽,或许她的选择真的会生变化。
鹤云归嗯了声,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褚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放开手,看着鹤云归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除夕夜本来有守岁的习惯,其他院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唯独南院,鹤云归喜静,夜里安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南院的佣人要么回家过年,要么被鹤云归派去其他院里帮忙,偌大的楼,就只剩下空荡荡的两个人。
楼下的窗台边有个摇椅,褚欢独自坐在这里,看着窗外大雪纷飞,听着其他院里的烟火声,仿佛也置身其中。
夜里风冷,吹到褚欢脸上,如刀割似的,她的心里也冷得像一片荒原。
忽然间,她感受到一条薄毯盖在身上,她急忙抬头看去,是鹤云归那张矜贵清寂的脸。
她慌忙起身,小声叫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