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伸手接住几朵落花,微微而笑。
王母盛装打扮,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站在祭台上。她目光清明,神态安详地看着小夭。祭台下,站着唯一的观礼宾客——玱玹,他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夭。
小夭目不斜视,不疾不徐地走到祭台前,王母温和地说:“按照惯例,我最后问一遍,一旦继任王母,终身不能下玉山,也永不能婚嫁,你可愿意?”
小夭还未开口,玱玹叫道:“小夭——”他眼中泛着泪光,千言万语的哀求都无声地倾诉在双眸中。
漫天绯红的桃花影中,小夭好像看到了璟,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落花,对着他微笑,一字字清晰地说:“我愿意!”
王母点点头:“好!”
玱玹痛苦绝望地闭上眼睛。
水荭上前,引领小夭登上祭台。小夭姗姗跪下,王母拿出玉印:“万丈红尘,一山独立,望尔秉持祖训,心如明镜……”
小夭伸出双手,正要接过玉印,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声急促的鹤鸣,犹如有人砸门闯关,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天空。
王母不悦,传音出去:“今日玉山不接待外客,何人大胆闯山?”声音犹如怒雷,震得人头痛欲裂。
漫天云霞,熙彩流光中,一只白鹤翩然而来。白鹤上,一个青衣人端立,身如流云,姿若明月。
玱玹神色骤变,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小夭也豁然站了起来,双目圆睁,身体簌簌直颤。
青衣人从白鹤上跃下,站到祭台前。他好似久病初愈,脸色泛白,身材瘦削,可五官隽秀,神情自若,风流天成。落英缤纷中,他恭敬地对王母行礼:“青丘涂山璟,来接晚辈的未婚妻,已听侍女说过玉山正在举行王母继位仪式,不接待外客,本该依礼等候,但晚辈事出有因,不得不硬闯,还请王母海涵。”
王母愣住了,惊异地问:“涂山璟?你没死?”
璟看着盛装的小夭,眼中泪光隐隐:“小夭,我回来了,希望你不要嫌我来迟了。”璟走向小夭,祭台两侧的侍女用桃木杖拦住他,璟不想触怒王母,只能止步。他轻声叫:“小夭,不要做王母,你答应了要嫁给我。”
小夭神情恍惚,犹如做梦一般,一步步走下祭台,朝着璟走去,侍女们看王母没有反对的意思,66续续收起了桃花杖。
直到站在了璟面前,小夭依旧不敢相信,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抚摸着璟的脸颊:“璟,真的是你吗?”
璟说:“我是玟小六的叶十七,因为你随手拿起的药草上有十七片叶子,所以,我就叫叶十七。”
小夭含着泪笑:“你真的回来了。”
璟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让你等得时间太久了。”
小夭一头扑到璟的怀里,泪水滚滚而下,呜呜咽咽地说:“璟,璟,你终于回来了。”
璟拥着她说:“别哭……别哭……”
小夭却号啕大哭起来,一边泪如雨落,一边捶打着璟:“我一直等你,一直在等你,我不相信你死了,每个月圆的日子都以为你会回来,可你总是失约。我等了太久,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我以为你真的扔下我了……我恨你,恨你……”
璟由着小夭又打又骂,一遍遍说:“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是我失约了,对不起!对不起!”
小夭伏在璟怀里,只是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