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能喊出“阿纳托利”的名字，并不奇怪。
毕竟学校里很多监控，主要是教室里的，都能录声音。而阿纳托利和柏略同时出现在教室的概率又极高。
但奇怪的是——
后山实验室里，柏略看着人鱼湿漉漉的鱼尾上沾着的枯叶：“是挂着香叶的熏鱼吗？”
学校后山的瘴气浓重，除了阿纳托利，柏略还没有见过其他人能够如此清醒。是因为自身强悍，即使吸入也影响不大吗？
奥安尼斯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尾鳍上沾着的枯叶，翘起尾巴上下甩了一下，没掉，又甩了一下，还是没掉，又甩——
超级爱他的柏略果然走来帮忙摘掉了~
然后把树叶插在了他垂着的银白色卷发里……
诶，奥安尼斯弯起矢车菊蓝的眼眸，是在打扮他吗？
果然是超级爱——
柏略把叶子薅掉。
……噢。
奥安尼斯道：“是一条没加工过的生鱼。”
他完全能懂柏略的意思。
后山的瘴气有点奇怪，但对他没有影响。
奥安尼斯顿了下，望了一眼柏略手上的叶子，还是忍不住，补充道：“现在连香叶也没有了……”
虽然也不知道什么是香叶，但是这是柏略从他尾巴上摘下来，插到他发间的诶，想要。
阿纳托利：……不是，这条人鱼不会以为这样做，就会有人买账吧！
果然，柏略不愧是他光凭自己也能掐灭一切火苗的室友，真的一点都不买账，当着人鱼的面，把树叶捏碎，直接扔到垃圾桶里。
做得好！
然后，阿纳托利眼睁睁地看到，柏略摸了摸人鱼的头发，声音懒散：“也挑一挑啊，不要什么都想捡。”
人鱼的眼神柔软，温顺点头。
阿纳托利：……啊？
人鱼强大而神秘，即使只是在浓雾中短暂地出现，也吸引了不少崇拜者。而这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鱼类异化者。
从鱼到人鱼，简直是顺理成章的逻辑。
因此，阿纳托利最近回家看望长辈，总能在马路上看到不少鱼类异化者，公然变出一半的异化形态，cos人鱼。
但当真正的人鱼出现，没有人会认错。
阿纳托利一下子就知道了柏略怎么会遇到这种物种，那一定是——
柏略说：“那天我坐船出海，船翻了，他把我救了起来，还躲在礁石后面偷看。幸好我慧眼如炬，发现了他，不然就被一个冒充人鱼的鱼类alpha骗了！”
——是小美人鱼式的相遇。
个鬼啊！
阿纳托利面无表情：“你导师不是程唯宁？”
程唯宁是联邦顶尖生物学家，负责人鱼项目，柏略是他的学生，悟性好、思路活、能力强，带进了项目。显而易见。
“所以翻的是科考船。”
回答他的竟然不是柏略，而是那条人鱼。那条人鱼面带浅笑，对他友好伸出蹼爪：“阿纳托利吗？你好，我叫奥安尼斯。”
阿纳托利既没伸手，也没回答，只是打量完人鱼看似温和的神情后，目光后移。这条自说自话，打断他和白痴室友对话的人鱼，在说话的同时长尾一甩，虚虚地环绕住了室友。
但没有释放信息素。那是alpha常见的表示占有的方式，因为刚刚柏略说过不许。尽管柏略是个beta，人鱼即使释放了，柏略也不知道。
不，他是alpha，他可以告诉柏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