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牛儿瞪着圆眼盯住附近的人看,果见别人一碰到他的目光。差不多都把视线赶紧避开,觉得明珠说得不错,便点头答应,道:“好,我走到旁边等你,你可不要问得太久了。”
明珠答:“是”。就这样,明珠遇到酒楼、饭铺、旅饯、街角摆摊的,甚至街上成堆哄闹的半大不小的孩子,都要去同人家攀谈,一连走了几条街。
汪牛儿也不知她去同别人谈些什么,好在每次时间都不长,便只是耐着性子跟着她走。
最后,明珠忽然满面笑容的说道:“汪二哥,我已经耍够了,我们回店去吧!”
汪牛儿问:“你不买点甚么,吃点甚么吗?”
明珠嫣然一笑,说道:“不啦,我要的东西都有了。”
汪牛儿打量着她,惊讶地说道:“没见你买甚么东西呀!”慧珠只是“格格”地笑,催他走。
汪牛儿只好又陪她走回店来,一路纳闷不已,心想:这么白白地跑来跑去,有甚么耍头!
这时俞大中等正在正房外间饮茶谈天,见他们回来,都问道:“走到哪些地方去耍了这么久?”
汪牛儿说道:“没甚么耍头,还不是就在街上走来走去,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明珠徽微一笑,捧了杯茶送到王牛儿面前说道:“汪二哥,小妹请你喝水!”
白玉成见她眉弯秋月,笑晕桃花,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隐泛异采,知她必有高兴的事,便含笑问道:
“小妹曾说等牛哥陪你出店走耍后便告诉我们偷马人的相貌,现在一定探问清楚了,就请快说吧。”
明珠‘呀”地叫了声,笑着向白先玉说道:“三哥真是厉害,一下于便把我的把戏拆穿了!好,我说。这两人果然是一男一女。女的三十岁左右。穿红绸短衣,牛皮靴子,打扮得极为漂亮、华丽,腰悬长剑,左眼眉上有颗黑痣;男的看去六十多岁,身材高大,同汪二哥差不多,有一个挺大的鹰钩鼻子,颧骨很高,眼窝很深,穿青布长衫,没带兵器。两人都是南方口音。”
汪牛儿听了,不觉怔了。问俞明珠道:“你是在哪里看见的?怎么不喊上我去捉住他们?”
明珠笑道:“我可没看见!你方才不是看着我一处一处的问,连问了十几处才问清楚的么?”
注牛儿自己也哈哈直笑,说道:“我不知道你问的是这件事,如若早知道,我也走拢去听听多好。”
俞大中见蓝田一直在皱着眉沉思,忙向大家摇摇手说道:“你们不要笑了,看样子你们蓝老伯知道一些这两人的事。”
大伙儿都把眼光转向蓝田静候蓝老伯如何见地。蓝田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神情严肃地说道:“照明珠姑娘所打听到的相貌,这女的很象在南方赫赫有名的‘玉罗刹’林仙芝,据说林仙芝左眉上就有颗黑痣,很爱穿着打扮。男的么,难说得很,‘大大的鹰钩鼻子’……”,
蓝田久闯江湖阅历甚广,尤其是各路名家更是了如指掌。沉思片刻,他又道:
“二十年前以碎金指力独步武林,威震江湖的神雕林昆就有个很大的鹰钩鼻子,算起来他应是七十岁以上的人了,平白无故找上我们干甚么?我们和他们似乎没有多少牵涉。喔,是了,那凌峰倒是对人说过林昆是他的师伯。如果真是这两人,那就很不好对付。”
白先玉说道:“现在已顾忌不了这么多了,周老伯还是说说这两人的功夫,为甚么不好对付?”……
白先玉说道:“现在已顾忌不了这么多了,周老伯还是说说这两人的功夫,为甚么不好对付?”
蓝田说道:“大前年我去过一次浙江,一到江南便听到武林中的朋友说近几年出了两个武功绝高、下手毒辣的年轻人,似是兄妹两个,男的叫‘怒煞神’林正杰,女的叫‘玉罗刹’林仙芝,他们财色两贪,凶淫成性,黑白两道全不买账,下手极为残忍,武功又极高,在浙江各地作案累累,杀人无数,行踪却诡秘难知。
“到了浙江后,谈的人就更多了,但传说又略有不同,都说这两人是倭寇的帮凶、线眼,倭酋宫泽四郎的心腹。
“连浙江、福建人闻名丧胆的海盗头子人蛟王直都要听他们的指挥。还说,有被倭寇掳掠去又逃回的商人曾经亲眼看见宫泽陪他们喝酒,王直却恭敬地在旁侍候。
至于他们的武功传自何人却谁都说不清楚。现在想来,这两人都和神雕林昆同姓,也可能有甚么渊源。”
明珠接口说道:“那林仙芝既然和倭寇狼狈为奸,自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神雕林昆平素的为人又怎样?”
蓝田说道:“神雕林昆是二十年前和龚贤侄的祖翁长春老人齐名的绝世高手,武功之强自不待说。为人却不如长春老人和仙霞堡主夫妇那样被尊为德高望众的一代大侠,只听人说他性情孤僻,做事全凭喜怒,喜欢独来独往,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
“如果真是林昆和林仙芝来寻事生非,我们今晚倒要特别小心才是。”
明珠摇头分析道:“蓝老伯和各位哥哥现在都不必担忧,不管偷马盗刀的是不是他们,这几天都不会来生甚么事。他们既然留言要在信阳还马,昨夜又拿走了凌风的剑,可知在到信阳府以前,他们是不会做出甚么妨碍还马的事的。要有甚么事的话,那一定是我们到了信阳府的时候。”
白先玉点头赞称说道,“小妹聪慧明敏,无人可及,这话极有道理,这几天我们倒不必不安。只是我还有个闷葫芦始终打不破,想请小妹帮我再推详推详。其中究竟是何缘故。”
明珠星眸一闪,道:“龚三哥可是指昨晚莫名其妙地失刀之事?”
白先玉道:“正是,为甚么我们在场的人都毫无所见,就象全成了瞎子一样,真是离奇了!”
明珠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到了晚上,也许还能猜猜。”
白先玉紧皱双眉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