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晓自从那晚谈心以后,杨宸已经觉青晓比起从前要多了一些不同。
可即使这样,年少的欢喜也没有更改半分,甚至因为离那些大内宫规越远,越亲近,越炽热。
“姑娘不知本公子背后有伤在身吗?再说了,姑娘见过哪家公子自己砍柴的?”
青晓故作假睡,一言不,反倒是杨宸耐不住又说了句:
“砍柴就砍柴,你以为本公子不会啊,本公子人都砍了好几个”
当晨光微起,趁着凉意还在,一身爽朗。庄里的农户们大多早早地去了田亩之中。
因为临近湖边,虽是大旱却影响甚小,一年到头认真劳作还能家家有些余粮,和珅作为庄主本就不是靠田租为生,故而落到这些庄上人家的每岁佃租算不得高。
庄户们早就是感恩戴德,对于这换了主子的事,他们唯一担心的是跟着这位年少的公子,还能有这等好日子否。
杨宸在屋里醒来之时,早就是独自一人,半夜从床上溜下来抱着人家,可谁知人家趁他熟睡时跑到了床上。
堂堂大宁藩王,卧于地铺之上,实在是有损身份。若是落到言官口里,非得让他听到如何用圣人之言,骂得他七窍生烟而不落一个丑字。
走出院外,隔壁便是李平安他们几个穿着寻常富贵家中仆人装扮的太监。
“不用过来了,本王难得过几日百姓的日子”杨宸地挥手让李平安有些失落
咱这大宁的藩王,不客气地说,今晨会是他从出生之日开始,第一次自己起身,沐浴,穿衣。做这些普通人最普通的事。
“安彬!”
杨宸望见院外的安彬正在小舟之上拉网捕鱼,心里多了几分欢喜,走出院外,跑到湖边的木桩之上。
“公子,不可下水,要鱼我给您捕来”安彬见杨宸自己踏上了停泊岸边的小舟之上,心里有些慌乱。
“本公子水性可不差,今日定要亲手捕几尾大鱼,昨日的菜可把本公子给吃得难受”
杨宸说完,现安彬一脸坏笑。
回一望才现青晓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
“是吗?昨日公子可吃光了盘中菜呢,既然公子嫌弃我做得不好,那奴婢不做了便是”
说完,头也没回地转身走了。
只留杨宸在小舟之上,悻悻然地朝安彬做了一个必杀的手势。
这杨宸此生第一次划船捕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身形在摇摇晃晃的小舟上显得有些轻薄,无依无靠,杨宸并非没有坐过船,只不过这天家在太掖池中的天子龙船和鱼家小舟的区别并非天地可比。
等杨宸划到安彬所在的小舟附近,试图起身放网时,双脚踩着的小舟突然就剧烈地晃动起来。
别说用力撒开网去,仅仅只是让船的晃动减小就几乎用掉了他两腿的全部气力。
“公子要不试试用鱼叉直接刺鱼试试,往水中鱼头朝前的位置刺去”
杨宸想来,如果真的放网可能要把自己也放到水里,就坐在舟上,望见了一条从安彬那里游过来的漏网之鱼。
等鱼靠近杨宸的小舟,瞅准时机,一叉刺下。
“公子”安彬猛的一喊,跳入水中。
原来杨宸用力过猛,直接让自己和小舟倾覆。而安彬见情势危急,突然大喊,岸边的侍卫也悚然一惊:
“我没事”杨宸的头浮出水面,他水性确实不错,“我刺到了鱼,哈哈哈”
总归是开心的,杨宸已经准备好回到院子里时看到她满是笑意的脸。
“一会儿就说是你和我是撞到了船到了一起才落水,明白吗?”杨宸转过身对安彬说。
有时候,男人就是如此,往往格外地在乎所谓的脸面,在某些年轻女子面前更是如此。
若让她知道因为一尾鱼,这藩王就落了水,情何以堪?
“明白的”安彬仿佛惊魂未定。
就这样,一位王爷,手里拿着长长的鱼叉,挂了一尾还算肥美的鱼,浑身湿漉漉地走进了院子。
“衣物本就只带了四五日的,现在还湿透了一套,背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就被水给泡了,白日的药也浪费了。。。。。”
看着她像寻常百姓家拮据女子数落丈夫笨手笨脚不顾惜的样子,杨宸望向身后的安彬等着解围。
结果安彬却装作未曾听见。杨宸也只能心默默念到:
“这,她到底是把自己做本王的奴婢,还是?”
如此一来,这些数落讽刺的话,在杨宸这里都是暖暖的。少年郎就是如此,对有些人,无论何言何事,都总觉得难能可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