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抱起青晓,比上次要好上很多,其实青晓也并未睡着,在杨宸抱起她的一刻,她已经下意识地抓住杨宸的衣角,却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看着杨宸,她好像有些害怕睁眼看到此时的他了。
而杨宸放下青晓之后,褪去了自己的衣衫,放下蚊帐。
突然用他并不算粗壮的右手,把青晓拥了过来,青晓未眠却并未有任何一丝的挣扎和反抗,可谁能想到,杨宸仅仅只是拥她入怀。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抚她的心轻轻叹道“乏了,睡吧”
第二日的杨宸,手臂早已是一阵酸麻,这种恩爱的动作,还是少些为妙。
这一日的杨宸,没有下水,没有上山,只是让安彬去找了幅定南卫的全境图,记录下定南卫主要的匪患所在之处,细细计量着需用兵多少,粮草几何,时日多少。
一整日的写写画画,他只是想回城以后,尽快上书给朝廷领兵剿除旧楚王乱党,顺便灭了匪患,光明正大的理由,顺势之作而已,来定南总归要立威立命,一场仗,远远不够。
要是被他抓到私通山匪危害一方,少不得要斩几个贪墨的官员。
青晓倒也未曾打扰,只是做自己事,杨宸已经告诉她这院子日后便是她的了,从某种角度讲,青晓这种浮萍之人真正所有的,也仅有这处小院。
女孩总归是心灵手巧的,尤其是对自己心爱之物,带着王府里来的随从搬来了些许花草,又搭起了小小的菜棚,很难猜出,这位女子是宫里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是暂时的定南卫最应该骄傲的女子。
次日,杨宸带着一行人早早地回了王府,又是扎进了听云轩,在这里他该做回那权势滔天的藩王,而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地杨公子。
青晓大抵是猜出了杨宸接下来要做的事,急急忙忙地去清点王府私产,就是想着领兵的杨宸打赏军伍可以不用顾虑太多,可一通检查,还是觉得当今圣上有些刻薄杨宸了。
寻常百姓儿子分家另住还不至于此呢,富有四海,却对自己的儿子却如此吝啬。
此时,渝州城往阳明城而来的浩荡队伍当中,一驾马车之内,身着鲜红色绣禽官袍的中年男子轻轻捋了捋黑色的胡须。
作为广武二十年的探花郎,同窗们早登仕途,如今正值盛年大多在中州腹地做起了实权刺史,而他蛰伏已经十年有余,昔日长安得意的年轻人,如今已生华的徐知余已经对于宦海浮沉有了自己见解。
同届状元,如今是崇文殿大学士,一品户部尚书,六部尚书之最,而他做了十年皇子教谕,好不容易重新启用却是做了王朝最为边远的海州刺史,领四品文官。朝中诸臣都以为是藩王年纪渐长,教谕已无处可用,所谓刺史,不过是圣上给他的一点体面。
徐知余未曾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年少骄狂,同窗之友寥寥无几,同僚之间也来往不多,人情冷淡,无可厚非。
对于杨宸,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位弟子,绝不仅仅只是旁人眼中的宽容温良,杨宸的骨子里有股倔强,要强和狠戾。
年少被因诗文被留堂,竟然一夜不眠,作诗十篇,篇篇讽他所谓的报国无门,在宫里骑射不精被呵斥,就日日绑腿缚臂加练。风雨无阻,诸位皇子动辄因病迟到早退,唯有他杨宸未曾有一次后于自己到。固然有皇后娘娘教之严,可心性之坚韧已能见非同一般。
阳明城的和珅收到渝州同僚的来信之后,一刻不停地跑来楚王府,亲自面禀杨宸
“朝廷礼部官员及新任海州刺史不日便抵达,已知海州刺史徐知余,乃楚王殿下昔日宫中教谕。。。。。”
念到此处,杨宸心中一阵狂喜,在他眼中,自己的老师胸中才华卓绝,不亚于十万雄兵,有他在定南卫,杨宸可以时时请教,也可以去推行自己心里关于治政的点点想法。
“安彬,备马,随孤出城!李平安,去让青晓准备宴席,给老师和朝廷使臣接风!”
这一日,年轻的楚王杨宸出城四十五里接自己的老师徐知余
这一日,是二人一月有余之别后的重逢,仅仅一月,师生二人,境遇早已不可和从前同日而语。
这一日之后,大宁王朝的西南一角,换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