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悦笑道:“哦?那我便替我家耀祖多谢陈姑娘了。”
“我与潘姑娘一见如故,十分愿与潘姑娘结交。”陈榕满脸诚恳地说道。
潘如悦掩唇轻笑道:“如悦也正有同感。”
她手指沾了点儿茶水,在桌上轻轻划过,写下两个字,又指了指桌上摆放着的青瓷花瓶道:“这样一瓷瓶,这个数,如何?”
陈榕视线一扫,只见桌上写着“3拾”。
桌上的青瓷花瓶看容量也就一升的样子,而她储藏室里的葡萄酒一橡木桶就是228升,也就是说,按照潘如悦给出的价格,她一桶酒可以卖六千多两。
陈榕在知道红葡萄酒于大邺的珍贵之后便清楚只要能安全找到卖家,她就不愁没钱花,然而真正面对这个数字,她依然忍不住喜悦。
有了钱,她就能改善领民的生活,然后招收更多领民,完成她的各种规划。
陈榕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只当自己隐居久了看不出这数字所代表的银子究竟是多是少,瞥了眼便收回视线道:“潘姑娘说多少便是多少,我信得过潘姑娘。”
第一次交易,她愿意让利以交好潘如悦,在她的领地建设初期,于庆平县多一个信得过的“经销商”,再好不过。
潘如悦给出这个数字是等着陈榕还价的,谁知对方竟一两也不还。这价格自然大大低于市场价,单单庆平县一县,就算出八十两一百两一瓷瓶,也有大把商人愿意尝尝这代表身份的、只供皇家的美酒。
这倒令潘如悦有些相信,这陈榕和她的主人,真的是隐士,不知如今的葡萄酒市价。
潘如悦毕竟是个商人,且售卖葡萄酒要担一定的风险,并未改口,只道:“不过陈姑娘需得答应我,只能卖给我潘家,不得售与他人。”
“这是应当的。”陈榕正色道,“另外,烦请潘姑娘备好装酒瓷瓶。”
“多少个?”潘如悦问。
陈榕想了想道:“不如就先来十个吧。”
第一次交易,双方自然会有所提防,这十瓶是试探,若结果满意,自然还有后续的合作。
潘如悦叫来拈花,让她去准备瓷瓶,随后便与陈榕又谈了一些细节问题。等拈花回来汇报时,陈榕便主动起身告辞。
潘如悦道:“潘家还有一家砖瓦窑,陈姑娘若造房子需要,可七折卖于姑娘。”
陈榕笑道:“这可真是及时雨,我需要得很啊。”
陈榕说了自己对青砖、板瓦、生石灰等材料的需要数量,潘如悦仔细听完,点头道:“陈姑娘所需甚多,需要半个月可备齐,折价后总共一百三十两。”
陈榕道:“不必一次性备齐,可分批给我。”
潘如悦心中计算了一番道:“那五日后可给出第一批三成的货。”
潘家砖窑早有订单在烧制,五日后给出第一批三成的货物,已是匀出来的结果。
“可以。”陈榕点头。
这个时间点刚好,差不多是她带着瓷瓶回去,休息休息,又带着装满葡萄酒的瓷瓶回来的时间。银货两讫后两方算是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她可以让潘家的送货队伍去陈家堡了。
临走前,陈榕在得潘如悦同意后,将她用保温杯装来的葡萄酒全部倒入茶杯中,总共倒了两大杯。
“若潘公子不嫌弃,便请他先品鉴品鉴吧。”陈榕笑着告辞。
等陈榕离开,其实一直在远处盯着这边的潘耀祖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端起给他留的葡萄酒,陶醉地轻嗅,随即眼睛一亮。
“这酒香醇更胜我一年前尝的皇家酒坊出的酒,妙啊!”潘耀祖说着便坐下慢慢品尝,又抽空问他阿姐,“阿姐,你可把这生意抢下来了?可别告诉我没有啊!”
潘如悦没跟潘耀祖提及陈榕的小心机,只微笑道:“阿姐出手,哪有不成的道理?今日的书看了吗?”
潘耀祖闻言,脸拉得老长:“阿姐,你就舍得让你的亲亲弟弟埋头苦读啊?读书太辛苦了,我就想玩儿!”
“一年多以后,阿姐就要嫁人了,你不读书考取功名,也不肯学着做生意,你让潘府的家业如何是好?”潘如悦怒其不争地戳了戳潘耀祖的额头。
潘耀祖苦着脸,小声道:“阿姐你就算嫁了人也是我的阿姐,是爹的女儿啊,你继续管着潘家的家业不就好了?”
潘如悦没有应潘耀祖的话,她看着亭子边的美丽湖光,潋滟的波光与她眼中的光芒一样璀璨。
她拿起刚才小小喝过一口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潘耀祖并未现自家阿姐的异样,忙不迭地说:“是吧是吧,这么好喝的酒,不拿下亏大了!对了阿姐,她几时能运来?我能找来这样的好生意,阿姐你也不夸夸我!”
潘如悦弯眉浅笑:“我家耀祖不辱门楣。”
潘耀祖顿时满脸得意。
拈花在前,陈榕跟在身后,先接上了周大义和武力,再由拈花带着去取了十个配了木塞的细颈青瓷瓶。
这些青瓷瓶做工精致,只怕一个都要卖上二三两银子,总共十个瓶子分了两层撞在木箱子里,木箱外有背带,方便人背着。
陈榕感慨潘姑娘的贴心,让武力将东西背上。周大义本来想开口献殷勤说自己来背,被陈榕瞥了一眼,便羞愧地闭了嘴。
完成来庆平的主要任务之后,陈榕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