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翻墙,沧洲是断然不信的,现在不过也是调笑她两句。
反正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他爱装就由他去吧。
撕开他人的伪装,看他们露出惊慌表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可季阙不一样,她更想看他亲自将自己的伪装剥开,露出里面的柔软。
那才能叫做美味。
到了第二日,秦澈风果然离开,宋知云虽不能送他,不过,两人心意相通,再没有什么能阻隔。
离去之前,他来沧洲的木屋道了一番谢,临走时,沧洲给了他一张平安符。
这平安符融了她的力量,效力极强。
若是秦澈风遇到不测,这符还能保他性命。
宋知云自然也不会像原剧情那样忧思成疾,减少了沧洲的工作量。
每日算算命,治治病,再逗逗徒儿。
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不过,不知为何,季阙最近好像在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沧洲心中不解,几番想要询问被季阙挡了下来,只当是他不知在闹什么别扭,也没再管。
大年夜。
红灯笼,红对联,红窗花通通按照此处的习俗剪贴好,原本独立于白雪中的木屋也多了几分暖意。
沧洲和季阙围在炉前,举杯对饮,见少年喝得晕晕乎乎,沧洲才柔声问道。
“近日为何躲着我?”
闻言,季阙半掩着的眸睁开,只是那眸中还有迷茫与懵懂之色明显。
他酒量不行,不过喝了几杯清酒,便醉成这样,和平日把微笑挂在嘴上的少年不同。
是不设防的柔软和可爱。
沧洲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又凑近些问了一遍。
“为何要躲着我?讨厌我吗?”
见她靠近,季阙琥珀色的眸子迟缓地眨了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过了片刻,才像听懂沧洲的话,迷迷糊糊笑道。
“不讨厌……不讨厌沧洲。”
他的脑袋点了两下,垂了下去,嘴轻轻嘟囔着。
“喜欢。”
后面这句话低得仿佛是梦呓,若不是沧洲耳力极好,只怕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喜欢为何要躲着我?”
季阙的下巴被沧洲勾起,被迫直视着沧洲,他想了想,脸上表情忽的变得难过起来。
嘴角向下撇起,眼眶也变红了些。
沧洲见刚刚还好好的人,转眼像要哭出来似的,心下无奈,不知道醉酒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只好接着哄骗。
“若是躲着我,我便去找一个不躲着我的人。”
这种幼稚的哄骗方式对醉酒的季阙果然有奇效,听到这话,他马上着急起来。
两只手都扒着沧洲的手,眼睛红红地看着沧洲。
“不许!不许找其他人!”
“那我找你,为何不应?”
季阙只怔怔地看着沧洲,半晌眼泪才滚下来,声音也像蒙着一层玻璃,瓮瓮道。
“我不配。”
声音极轻,随后,又像是破罐子破摔,他声音大了些。
“我不配喜欢,沧洲。不过亡命之徒,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
情绪激动说到这里,竟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