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央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如韩亮所说,这里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音乐人聚集的地方。
这里的人既醉生梦死又野心勃勃,他们有想要一朝成名的野心,也有遍寻无知音的孤寂,有的自负才华,有的灵感枯竭,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蒋树都给了他们一个可以沉浸在音乐里的地方。
厘央忽然想起自己当年笃定的跟蒋正德说,蒋树一定会生活得很好。
她莞尔微笑,心情倏然变得很平静,不再那么紧张和焦急。
随着夜色渐深,酒吧里越来越热闹,生意比厘央想象的要好,客人很多。
周围的灯光忽然暗淡下来,大家像知道即将生什么一样,聚集到舞池里。
厘央也抬头望了过去。
舞台的灯光快变换,强劲的音乐响了起来,是一hip-hop歌曲,升降台缓缓升起,两名嘻哈打扮的男生拿着麦克风上台。
厘央心如擂鼓,目光紧紧看向后面打碟的男人,男人低垂着头,黑色皮衣配牛仔裤,牛仔裤外套着格子短裙,痞气里带着几分随性。
韩亮在她身后努了努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崇拜,“那就是我们老板,很个性的,这里的客人有一半都是冲他的人格魅力来的。”
打碟的男人抬起头来,厘央像被光吸引了一样,直直地看着人群里的他,忘了移开目光。
灯光照在男人身上,忽明忽暗,面容褪去青涩,棱角更加分明,桃花眼、高鼻梁、薄唇,是厘央在梦里描绘了很多遍的那张脸。
音乐声环绕在整个酒吧里,周围的人全都兴高采烈,全都举着酒杯肆意欢呼,只有厘央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只单单看了那一个人,显眼又格格不入。
当她看到蒋树下半身的裙子,倏然湿了眼眶,然后傻笑起来。
她很开心这么多年过去,她喜欢的这个人仍然在坚持做自己。
他还是他,一直是他。
这就是她喜欢的少年,世俗打不败他,流言和碰撞只会让他成长得更加优秀。
厘央眼里升腾起笑意,灼灼地望着蒋树。
她的小树果真生活的很好啊。
蒋树闲闲地抬头,目光穿过狂欢的人群,定格在厘央身上。
强烈的舞台光正好头射在他身上,厘央看不清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只看到他愣了几秒,对旁边勾了勾手指,换了个人去打碟,然后跳下台朝她走了过来。
厘央眼眶蓦地红了,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坐在原地,等着他来。
光影在蒋树身上交相呼应,光与暗相接,一半是少年时的不羁,一半是沉淀后的成熟。
厘央看着他向自己走来,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有炎炎夏日里的初见,有来不及告别的分离,还有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酸涩又甜蜜。
回忆一帧一帧闪过,蒋树也一步一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