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如此低声下气相求,黎舒会碍于名声放他一马,没想到黎舒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他就不怕这般咄咄逼人会给他人带来不好的印象吗?
说实话,黎舒还真不在意,别人对他印象如何又碍不着他什么,反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会得罪不少人。涉及到切身利益,又有几个人会因为对你印象好而手下留情?
不会有的。
动静大了,慢慢有人围上来,只是碍于秦王在场,没人敢开口问什么。
容霄脸上火烧火燎的,长这么大他何曾被人这般落过面子,跪在地上,各种视线从四面八方涌来,容霄垂着头,脸上是多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憎恨。
黎舒!
这个仇他容霄记下了,今日受到的折辱,日后自会千百倍还回来!
心里再怎么恨,眼下却不能撕破脸,将一腔恨意压下,容霄抬头,脸上已看不见任何怨恨。
“草民知罪,草民不该冒犯黎大人。”
他只说自己冒犯了黎舒,对黎舒罗列的那些罪名一个不认,这么说,也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若是黎舒继续纠缠下去,就显得他气量小不容人了。
黎舒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容霄被这一眼看得打了个寒颤。对上那双眼睛,容霄猛然现,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黎舒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他来势汹汹时,黎舒淡然相对,他狼狈不堪时,黎舒还是一脸淡然。
这场对决,从一开始,他就输得彻底。
眼看人越聚越多,为了不影响鹿鸣宴正常开始,齐铭瑄打了个手势,负责维护秩序的禁军将这群人带了下去。
在容霄带着人围过来的时候,余容修就准备过来解围,不想秦王突然出现,他愣了一下,失去先机。
黎舒和秦王关系很好吗?
此时,不止一个人心中疑惑这个问题。
不过见秦王那么大个人杵在那里,没人敢上前找不痛快,匆匆行完礼,各自散开。
余容修想了想,没有冒然向前,黎舒在朝中的处境注定艰难,不清楚秦王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的时候,他还是不要过早暴露的好。
遥遥行了一礼后,余容修跟着众人一起离开。
转眼间,周围人已走空,只剩下黎舒和齐铭瑄两人。
破庙那日后,黎舒生了场病,这件事没有刻意隐瞒,齐铭瑄自然知道,他有心想问什么,看着身侧黎舒淡漠的脸,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那天他脸上带着面具,声音特意压低,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更何况,这里也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终究把未出口的疑惑压在了心底。
“今日,多谢秦王殿下替臣解围。”感受到身侧人身上隐隐传来的情绪波动,黎舒开口。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齐铭瑄猛然惊醒,停顿片刻,回道:“这件事本就是容霄的不是,本王不过恰巧路过,以你这才,不该受到这等人的侮辱。”
是吗?可这一点都不符合你这剧情中的暴戾形象,为什么会突然帮他解围,黎舒多少能猜到一点,齐铭瑄不点破,他自然不会主动提那些事。
提了,他做的那些事都会被打上另有所图的标签吧?
虽然他确实是目的不纯。
想到这,黎舒浅浅露出一个笑容,转瞬即逝,却没被一直注意着他的齐铭瑄错过。
在他面前,黎舒好像很少会笑,他不禁想:怎样才能让青年一直保持笑颜呢?
第18章第一次当红娘18
皇庄里,处处都是别人的耳目,黎舒这边的事生不到一刻钟,就被人报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盯着手里的纸,眼中一片晦涩。安公公低头在一旁研墨,不敢出声打扰。
半晌,安公公听到皇帝意味不明的声音。
“秦王是什么时候和黎家大公子有交情的?这事朕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安公公,你看看这事儿怎么说?”
说完,写满文字的纸递给安公公,安公公接下,看完后将之叠好。
“陛下,恕奴才直言,这事儿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无非是容霄公子藐视皇权,质疑陛下的决定,秦王恰巧路过,帮黎大人解了一次围而已。”
“你是说,他两没交情?”
“陛下您想,秦王殿下半年前才回京,之前一直待在边境,众所周知,黎大人身体不好,几乎很少出门,两人之间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怎么可能有交集,再说了,秦王殿下回京后,黎大人一直在相府苦读,两人之间更不可能有交集了。”
安公公弓着身子,慢慢说着自己的想法:“若说两人可能有交集的地方,只有黎大人被诬陷的那次。”
“你说的不错,瑄儿因为当年的事对左相一直有疙瘩呢,黎舒是受左相看重的嫡长子,瑄儿怎么可能毫无芥蒂的和黎舒交好?”
皇帝揉了揉眉心,他刚处理完一大批奏折,有点疲累,安公公适时端上早已备好的热茶。
皇帝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鹿鸣宴应该开始了,朕过去瞧瞧。”
皇帝会参加这次鹿鸣宴的事之前已经通知过了,为确保皇帝的安全,齐铭瑄带着禁军提前驻守在皇庄里,进出的人都要被仔细盘查。
有些大臣心里不悦,脸上确是半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废话,要是皇帝真出了什么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