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阿矜应声，突然有些不想去了。可不去，就会无端招惹许多是非，轻叹一声，便也认了。
“你多穿些，入夜了冷，看样子是又要下雪了。”小桃轻声嘱咐道。
“好。”阿矜应声。
换好衣裳，从庑房拿着伞出来，果然又下雪了，雪不大，但是细细密密的。阿矜抬头看了一眼天，天有些暗下来了，明日就是岁了，感觉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往临华殿走，拐过廊道拐角的时候，听见一群人交谈的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为的是永安候厉君越的儿子，厉式开。厉式开身上穿着一件鸦青色官服，眉目含情，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倒是一副很和善的样子。
厉君越有一子一女，女儿厉榛榛已入宫为后，儿子厉式开，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风流成性。此前先帝还在的时候，就听闻厉式开屡次去青楼后被厉君越打得修养了好一阵子。6倾淮上位之后，厉君越为厉式开在朝中谋了个闲职混日子。厉君越对这个儿子，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因着迎面撞上，避无可避，阿矜拿着伞，快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给他们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各位大人。”
厉式开站在最前头，低眉看了一眼阿矜。
阿矜低着头，看不清脸，只能依稀看出来她很白，身上穿着的衣裳，也能看出来是御前侍奉的。
“你是御前的人？”厉式开虽看出来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阿矜不知道厉式开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低声应声道：“是。”
“起身吧。”厉式开接着道。
“谢大人。”
阿矜暗暗松了一口气，往旁边退。
厉式开错身过去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有些清瘦单薄，依着他多年的经验，感觉容貌不差，只是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此前厉榛榛传消息回府，说6倾淮不踏后宫，专宠御前的一个婢子，他倒是真有些想见见，那婢子是何等姿容，能让6倾淮专宠。
不过明日就是岁了，他倒是不信见不着。想到这，厉式开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
阿矜到临华殿，唐祝正在门口候着，看见阿矜过来，吩咐了一句：“去小厨房烹一盏茶送进去。”
“好。”阿矜应声，心里还是记着之前唐祝让她折梅枝的事，虽然知道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可还是有几分想知道，于是便顺嘴提了一句，“唐公公，您让我折梅枝是？”
唐祝是个顶聪明的人，话说到一半，就够了。
唐祝左右看了一眼，往旁边走了两步，低声开口道：“慧宸皇太后生前，最喜的就是梅花。”
这话说完，阿矜大抵就明白了几分，慧宸皇太后，是6倾淮的生母，6倾淮登基后，就追封了他的生母。唐祝想借用BBZL她的手，讨6倾淮开心。
“奴婢去烹茶了。”阿矜低眉，轻声开口道。
烹好茶，端着茶盏进去，缓缓走到6倾淮的手边，将茶递上。6倾淮正看着折子，甫一听见声音，微微偏头看过去，就看见了阿矜。看见她身上的衣裳，多看了一眼，开口问道：“今日怎穿得如此鲜亮。”
6倾淮说起来，阿矜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着的，正是梅花的纹饰，讷讷地应声道：“回陛下，明日，就是岁了。”
宫里岁宫女的衣裳用梅花纹饰不是一年两年了，阿矜说了，6倾淮就会明白。但其实阿矜这身，算不上鲜亮，淡粉色的底子，上头绣着红色的梅花纹饰。只不过同她平时的穿着比，确实亮眼些。
6倾淮没再应声了，接着看手上的折子。
阿矜松了一口气，不自主地看向昨夜折的梅花，怪不得，昨日6倾淮看见梅枝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正愣神着，没想到6倾淮朝她伸出手，阿矜有些疑惑地垂眸看了一眼6倾淮伸出来的手，试探地问道：“陛下，可是要用茶？”
“手。”6倾淮言简意赅。
阿矜将手递过去，下一秒，一股力带着她过去，就这样坐在了6倾淮的怀里，阿矜脸一下就红了。
“害羞了？”6倾淮看见阿矜的反应，凑近阿矜的耳边反问道，“怎地欢好过那么多回，还是如此怕羞？”
阿矜的脸更红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阿矜越是这样，6倾淮越想逗她：“昨夜里不是还求朕怜惜你吗？怎么，过了一夜就全忘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阿矜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6倾淮将手上的折子随手丢到桌上，接着抬手去捏阿矜的脸，6倾淮的手有些凉，碰到阿矜热热的脸就觉得很舒服，温温热热，软软糯糯的。
“你昨日是如何求朕的？再求一回？”6倾淮这话，不知道是不是他凑得近声音又低的缘故，阿矜竟然听出了几分询问和宠溺的意味。
一时间脑子有些乱，有些无措地看向6倾淮。
6倾淮坐在龙椅上，阿矜就坐在6倾淮的怀里，两个人的呼吸交缠，阿矜的手捏了捏衣摆，往前，轻碰了一下6倾淮的唇。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就移开了，蜻蜓点水，6倾淮的心里却泛起了层层涟漪。
第二十八章
阿矜小心翼翼地看向6倾淮，他的眸子很沉，却很柔，同之前喝醉的时候有几分像，幽深又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