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脸一红,这老头的年纪再翻一倍,给我磕头都不会折我的寿。
老头被展昭扶了起来,口里还是在道谢,我朝他点点头,算是受下,冷不防又见那郭姓少女借着去扶她老爹的机会偷瞄了展昭一眼,我不高兴了,我一不高兴就要说出来。
于是我不高兴地对郭姓少女说道:&1dquo;你爹年纪大了,不能向我磕头,你也比我大吗?”
郭姓少女一愣,她爹连忙推她,&1dquo;娇儿,快呀,快给恩人磕头!”
展昭这次倒是没有说话,我偷瞥他一眼,觉他只是眸子含笑地看着我,并没有也替郭姓少女说话的意思,所以我又高兴了。
但是我高兴,郭姓少女显然不是很高兴,她刚刚哭红的眼睛里又蓄起了一汪泪水,看着有些委屈,她爹又不懂她的心事,见她梗着不跪,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按着她强要她下跪,说道:&1dquo;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快给恩人跪下磕头!”
&1dquo;算啦!算啦!”我觉展昭对我的态度很是纵容,并且不把那郭姓少女看在眼内,那一点的酸楚嫉妒就都散了个干净,本想摆摆手,结果手一晃,却把镣铐露了出来。
郭姓少女好似吓了一跳,惊声问道:&1dquo;你怎么带着镣铐?”
我眉头微挑,懒洋洋地瞥向展昭,又晃了晃手里的镣铐,说道:&1dquo;还不是他怕我跑了,弄来给我戴上的,这东西沉重得很,我戴着手脚无力,哎呀呀,就只能跟着他,随他为所欲为啦。”
展昭俊脸上顿时飞起红晕,&1dquo;&he11ip;&he11ip;戚姑娘!”
郭姓少女受不住如此打击,脸都白了,随后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她爹也受到了一点惊吓,原本对展昭还有一点亲热劲,也不跟他说话了,下了船,更是飞快地拉着自家女儿走了。
看着父女二人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展昭有些无奈地说道:&1dquo;以后江湖上大概都要说南侠展昭人面兽心,是个囚禁女子的恶徒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1dquo;他们认得你?”
展昭眸子带笑,用有些像开玩笑的语气说道:&1dquo;我方才在岛上已经报了名字,北边还好,南边的人认不得展昭的,倒也没几个。”
我更加惊讶了,毕竟展昭在我看来只是个长相格外好看,性格很好,身家条件也不错的好男人,他虽有南侠和御猫的称号,我也只以为是在开封有些名声,没想到他是个如此有名的人。
原来郭姓少女偷看展昭,不光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更因为他的名气。
我有些紧张了,问他:&1dquo;那我刚才那样说,你怎么不解释?”
展昭笑得更加开怀,&1dquo;因为戚姑娘高兴。”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又说道:&1dquo;只要戚姑娘高兴。”
我的心砰砰直跳,它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但又好像不仅仅是高兴,还有一些别的陌生的情愫在滋生,如同春雨一捧,浇在我干涸的心田里,有什么种子在冒尖,但我不懂是什么。
虽然不懂,但我倒是很会行动。
我一把扑进了展昭的怀里,很凶很凶地企图去吻他的嘴唇,但我的个子和他相差太多,踮脚都够不着,我急得忘记了踏月法,一心仰着脑袋去够。
码头边人来人往,展昭有些想推开我,伸出了手却只是扶着我的肩膀,他红着脸低声说道:&1dquo;戚姑娘,戚姑娘&he11ip;&he11ip;这是在外面,别这样。”
我蹦了一下,亲到他的脸颊上。
我又蹦了一下,亲上他的嘴角。
我还准备继续蹦,展昭忽然一把按住了我的后脑,低眸,俯身,嘴唇轻轻地碰在我的嘴唇上,很温热的触感,却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我的唇上肆虐开去,一直烫到心底里。
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不是普通的填满,就像一个饿了很多很多年,从来没有吃饱过的人,忽然得到了足以饱腹的食粮,他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烫也不顾,有毒也不顾,哪怕是死在这一刻也不顾,满足得想要哭出来。
我呆呆地任由展昭放开我,任由他牵着我被镣铐紧缚的其中一只手,带我回到客店里。
我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然后我在客店房间里连蹦了好几下,如果不是手不好使,我一定要练练武泄泄火,因为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睡了他!睡了他!睡了他!
我又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满脑子的邪火散下去,这时外面天都快黑了。
展昭要的是两间相邻的房间,他这会儿倒不在房间里,我运起内气去听,听见他在客店大堂跟伙计说话,只是听着他的声音,我就又差点压不住邪火。
我决定缓一缓再见他。
不然我一定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可怕事情。
然而展昭来敲门的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地软着声音说道:&1dquo;进来吧。”
展昭端来了几样小菜和两碗清汤面。
他把吃食放在桌上,给我点了两盏灯,然后又给我解镣铐。
我盯着他给我解锁的手,抑制不住地想起了白天里说过的话,假如那是真的,这幅镣铐不是用来囚禁犯人的枷锁,而是单单为了锁我这个人,为了怕我离开他,那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想逃的。
甚至于,假如我用这幅镣铐锁了展昭,以他的武功想要逃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可以锁着他,不让他回到开封去,就这么把他偷走,这样他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