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她才刚知道不到一个小时,孟宴礼已经从国外打了电话来。
“你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我没过的?”
“留意了一下官网信息。”
那天,孟宴礼陪她打了很久的电话。
能听见他那边比较嘈杂,偶尔听见他用外语和旁人说一句什么。似乎有些忙,但他没挂断电话,一直在陪着她。
其实更需要安慰的人,该是孟宴礼吧。
有时候黄栌猜测,他也许会看见病魔缠身的弟弟;也许要面对以泪洗面的妈妈和爸爸;也许会在叶烨的婚礼上,想起弟弟和叶烨热恋时的亲密,因此而稍显遗憾……
但这些也许会出现的负面情绪,孟宴礼一次都没和她提起过。
学校里6续展出学生作品,黄栌站在一尊雕塑前,久立不前。
作品的名字叫“邃闼”。
意思是,幽深的小门。
她惶惶想到,也许孟宴礼心里,就有这样一扇门。
门前落了结实的锁,无人能进,包括她。
说不失落是假的。
可是黄栌想起,在夜雾浓重的青漓海边,她蹲在礁石上,孟宴礼曾递给过她一罐椰奶。
不是其他什么饮料。
是椰奶。
最开始她以为只是巧合。
直到十一那次杨姨和徐子漾一起来帝都,黄栌和他们去野生动物园玩,中途在冷饮店休息。几杯饮品被服务员小姐姐端上来时,孟宴礼拍掉了徐子漾那只正准备去拿椰奶冷饮的手。
徐子漾哇啦哇啦乱叫。
孟宴礼却说:“那杯给黄栌,她喜欢。”
他一直知道她喜欢椰奶,不是巧合。
好像是在青漓的某次早餐时,杨姨烤过椰奶味道的曲奇饼干,当时她多吃了几块,还很丢脸地噎到过。
仔细想想,确实是从那次之后,孟宴礼给她的饮料变成了椰奶。
从展厅出来,黄栌接到孟宴礼的电话。
她没提“邃闼”带给她的感觉,只在听出他稍有疲惫时,搜肠刮肚,一连给他讲了好几个从小到大画室里生过的笑话。
黄栌戴着和孟宴礼同款的米白色围巾,穿梭在入冬的校园中。
冬风萧瑟,她小跑了几步,迈进画室楼里,喘出团团白雾,还是在给他讲:“初中时候有一次,画室老师病了,给同学电话,让他转达我们今天画素描。那个同学就和我们说,老师说了,今天都画树苗。”
听到孟宴礼的轻笑声,黄栌也跟着笑:“孟宴礼,你在干什么?我说的这些,你会不会觉得好幼稚好没意思呀?”
等了两秒,他没回答,黄栌停在走廊里不走了,压低声音,“你敢说会你就完了!”
“当然不会。”
“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