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再不必理她。
她近乎欢欣回到赵宅。
庭中立着的是她的夫,正和一个白脸男子交谈。
她蹙蹙眉,不喜欢这位庄贝勒府的大管家。作为男人,也太阴柔了些,还总是笑,笑得别有意味,让人心里惴惴。
还是她的夫好,端正严肃,是君子模样。
她行了个礼,赵昌没有理会自己的妻子,只是甩手让她进去,和庄贝勒府大管家裴微继续谈论风水之事。待她小脚挪动一晃一晃地进去,才捋着长须,问:“。。。妇如何?”
“桃腮杏面,娇艳可人。”
“杏面?”赵昌蹙眉,“还请贤弟明示。”
裴微轻轻一笑,“于家宅安定有些妨碍。。。不过都是小事,你还不放心不成?”
又沉吟道,“说起来,你那小姨子倒是旺夫之相,当时你嫌是商户女,怎么转头娶了她姐姐?”
赵昌不悦:“说是已有婚约。商家小户,眼界狭窄。。。而且那女子颇不识,倒是她这个姐姐,很是可人。在陈家宅子里拦了我,说的话真情实意,我也是个心软的,就。。。呵呵。”
裴微笑而不语,陈家家大业大,哪里是小户,想来赵昌也眼馋那丰厚产业,没娶到妹妹就娶了姐姐。
这姐姐捡了妹妹的婚事,传出去难听,怪不得都没回门。
他随意端详这破败赵宅,昔日风流雨打风吹,不知何处,还要靠妻子嫁妆维持人情走礼,外表体面,真是可悲。
她不知道这段对话,只觉得心满意足的快乐。自小在家里无人在乎她,自己的爹爹娘亲伯父伯娘总是疼爱姑姑的女儿,就是那个碧生,大家都说她娘命苦,得对她要好,要非常好,让姑姑泉下安宁。
。。。所以就忘了自己么?碧生能做的她不能做,碧生不想做的逼着她做。就说这缠足,疼到入骨,碧生只是哭一哭,便罢了。
她微微惆怅,正巧仆妇来请示些事情,又开心起来了。
她现在是赵夫人,不缺人疼。
也不需要人疼。
。。。
画面倏忽一闪,二年过去。
小丫头蹒跚过来,一把扑向她膝头。
她惊奇地把她抱起来,这么小,这么软,淡淡的奶香气,她从来不知孩子这般可爱,捏住她白白胖胖有窝窝的小手,心都软得腻甜。
“彬儿。”
“娘----”拉长的糖丝儿似的。
天知道,她以前最讨厌碧生这样拉长声说话,她一娇,爹爹娘亲还有伯父伯母们都围着她转个不停,真让人吃味。
吃的是酸味。
怎么一听自家小丫头娇气气,却这么甜呢?
门帘一挑,赵昌进来了。
她嫌恶地偏了头去。夫妻在一起时间一长,像两根对燃的香烛,不由得滋生几分怨气,看着对方便面目可憎。